挽金假装上前为李吟娥盛汤,实则轻拉她的衣袖,暗示她开口跟着去。
“我...”爹娘的命还在对方手里,她听话照做,准备说自己想去,结果裴似一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我与吟娥虽私下已拜堂成亲,总归也要带她见见我的爹娘,”他温声说道,语气诚恳:“爹、娘,我可否带着吟娥一起去海陵府?”
“听吟哦的吧。”苏合香不好为女儿决定。
三人殷切地看向李吟娥,她却不想去了,裴似要是再弄丢城防图,哪还有命...
“我...想...”心中纠结,一句话也磕磕绊绊说了许久。
“小姐定是想去的!”挽金迫不及待地开口,李吟娥无奈点头答应。
午后,秋风徐徐而来。
李吟娥带着杜礼和两个丫鬟坐上了去海陵府的马车。
路程稍远,她这两日提心吊胆,没睡过一个好觉,上马车后,窝在裴似怀里,沉沉睡去。
噩梦袭来,是裴似被人捅了个对穿,鲜血溅到她的眼睛上,还剩最后一口气时,他带着滔天恨意质问她:为什么要骗他?
怀中的女子,额头上都是密汗,他搂紧她:“你不肯说,我便慢慢猜吧...”
另一辆马车中,坐着单喜、扬采与李家另外三人。
挽金自视甚高,不愿和他们挨着,自个坐在角落,闭着眼假寐。
“她是谁啊?”单喜还是头次见这么讨人嫌的人。
“我家奶奶前日救的一个丫鬟...”菘蓝替挽金道歉,说她性子一直都冷淡的很。
扬采一边陪杜礼玩,一边观察挽金。
步子轻快,虎口有茧,应是一个常年习武之人。
心中有了判断,只等到了海陵府,找机会试试她的武功路数,看能否找出她的主子。
路过一处小镇,杜礼闹肚子,两车人下车歇息。
扬采送干粮给裴似,连带着告诉他方才发现之事。
“让垂文把单喜和双喜盯紧点,这两人一来,杜家起火,人证死亡,要说巧也未免太巧了。”裴似咬着干粮,所有的改变都是从单喜和双喜到金陵府后开始的。
他信他大哥,但不信定远侯府的人。
马车行了两日,终于到了卫朝的都城-海陵府。
城墙高耸,人流如织。
店铺星罗棋布,商贾云集于此,叫卖声此起彼伏。
定远侯府裴家,居于海陵府的东南方向,三路五进的宅院,空阔有余,极尽奢华。
“你家也太大了...”李吟娥跟着裴似进门,只见亭台楼阁之间,青松与翠竹林立,沿路飞楼插空,行过门窗水榭,前院几株香桂,风来已生秋意。
“银钱全花在宅子上,能不大吗?”裴似每回一次,生气一次,拿着他娘的嫁妆挥霍,净添些没用的玩意儿。
定远侯等在前厅,昨日垂文回府,禀告他说裴似今日要带着夫人回来。
枉他整日担心裴似的姻缘问题,结果好儿子连夫人都找好了,他自得知这个消息后,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断过。
叶姨娘立在一旁,面上勉强装作欢喜的模样。
两人到时,定远侯细细打量李吟娥,长得不算绝色,穿得也素净,不大像大户人家的小姐。
“无定,这就是你娶的夫人吗?”定远侯指着李吟娥,笑呵呵地问道。
“爹...”裴似拉着李吟娥跪下行礼,她乖巧喊了爹,然后看着一旁面含期待的叶姨娘,实在不知该喊什么。
“不用理她。”见她已喊完人,他兀自扶着她起身。
定远侯气恼他没规矩,连带着娶的妻子也没规矩,他还没发话呢,怎么就起来了?
可一想到裴似已十年未回侯府,他若是现在立规矩,怕是裴似能立马掉头就走,只得咽下这口气,问起李吟娥的家世。
刚说到她叫“李吟哦”,旁边的叶姨娘忽然惊呼:“哎呀,不会是同一人吧...”
定远侯转头问叶姨娘,同一人是什么意思?叶姨娘不肯说,被问急了,贴在他的耳边说道:“金陵府杜家大房的大少奶奶也叫李吟娥,就上月我跟你说过的,嫁到杜家后,一连克死多人!”
李吟娥没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但看裴似和定远侯都在生气,大约也猜到叶姨娘说了什么。
果不其然,定远侯听完后,大声质问她是不是嫁过人?
“爹,垂文没跟你说吗?她还是杜家大少奶奶时,我就跟她拜堂成亲了~”裴似拦住她,自己开口说道。
“一个克夫的寡妇,也就你当块宝,这门亲事我不同意,来人,把她赶走!”不到两日,从天掉到地,定远侯气不打一处来,招呼管事将李吟娥赶出去。
叶姨娘怕裴似生气,故作好心地来劝李吟哦,说他们父子多年未见,若因她生了嫌隙,她便是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