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甚至有乘务员帮她拉行李箱,将她送下车。
这儿虽然是偏南方的城市,但是,一点都不暖和,那风啊,就像是要钻进骨头缝里似的冷,温桐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等着温桓来接她。
远远的看见一个高个男生,戴着一顶棒球帽,还有黑色的口罩,双手插兜,里面穿了一件薄绒连帽卫衣,外面套了一件羽绒服,拉链还敞着,一看就冷得要死。
温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朝着这人挥了挥手。
温桓很快看见了,迈着大长腿走过来,伸手接过行李箱,看她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不由笑道:“姐,你这明星包袱有点重啊!咱这小城市,放心吧,肯定没几个人认得出来你。”
温桐白他一眼:“我这是冻得,你赶紧的,车在哪儿?我不行了,没有空调续不了命了。”
温桐瑟瑟缩缩地跟着温桓往停车的地方走,上了车,空调一打开,整个人活了过来。
“太可怕了,咱家里比J市还冷。”温桐牙齿还有点打颤。
温桓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笑她:“这也还好,当时在国外比赛的时候,那酒店的空调坏了,零下十来度,就差抱着机箱取暖了。”
温桐笑了:“别老吹你那冠军,比赛我看了,打得挺好,就是发言太欠揍了。我要是你对手,高低得给你来两拳。”
“那是他们都不行。”
温桓是温桐继父的儿子,两人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在那几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家庭里,他们胜似亲姐弟。
温桐很早就不跟自己的亲生父亲生活了,小学还没念完的时候,温桐就被迫接受了自己没有爸爸的事实,也很多年没有再见过,后来跟着妈妈出去摆摊,画画,两人相依为命。
在那些摊子上,温桐变得越来越开朗,跟每一个客人都能聊几句,她生得漂亮,很招人喜欢。
后来温桐的妈妈努力到了一家画室当老师,家里变得好过了很多,温桐偶尔也会跟着妈妈一起画。
初中的时候,妈妈跟继父再婚了,带来的温桓年纪还小,刚上小学。那时候两人十分相爱,只是,好景不长,只过了三年,温桐初三毕业那年,继父沉迷赌博,将家里所有存款卷走,然后失踪了。
里面就包含着温桐继续学习艺考的钱,至此,温桐放下画笔去念了实验高中,可成绩同样名列前茅。
温桓甚至都被他父亲丢下了。
小小一个孩子,被温桐的妈妈搂在怀里,让他不要害怕,不要担心,妈妈还在。
直到温桐母亲去世前,三个人都是住在一起的。
后来温桐签约,出道,很多年没有回过老家,但是会给温桓寄生活费回去。
温桓也在他舅舅家住了两年,后来上高中,因为游戏打的太好,被国内一支知名战队挖去当青训生。
那时候的温桐手里没有什么钱,但是给温桓配了一整套的,专属他的,定制外设。
后来两人都很忙,一个忙着比赛,一个忙着拍戏,都没有怎么回老家。
温桓第一次拿到全国冠军的时候,温桐在拍戏,但是吃饭的时候化妆的时候都在看他比赛。
看到他拿了冠军的时候,喜极而泣。
面前忽然出现一瓶奶。温桐一愣,接到手里,还是温热的。
“你都不知道,现在这玩意儿可火了,一堆小学生抢着买,我发挥了我的九牛二虎之力,才抢下来这一瓶。”温桓臭屁道。
这种手磨豆奶是从前温桐学校门口卖的,以前她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下了课买一瓶豆奶,一边喝一边回去,第二天把瓶子带回去还能退回来一块钱。
现在插上吸管,用了吸了一口,嗯,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味道。
车子渐渐拐进了小路,不像是要去什么饭店吃饭的样子。也不是要回家的样子。
“不是说去吃饭吗?”温桐问道。
温桓正好拐进一个旧式小区,飞快停好车,一边拉手刹一边道:“到了!是要去吃饭啊!”
没拿行李,温桐跟着温桓往上走,没有电梯,硬生生爬上六楼,温桐瞬间感觉出了一层薄汗,这才有了穿多了的感觉。
“这是去哪儿?我怎么觉得我好像什么时候来过这儿?”温桐不解。
话音刚落,楼道口忽然伸出来一张年轻的面孔,是一个小姑娘,梳着马尾,眼底尽是惊喜。
“呀!哥,你回来了!”乔悄眼底眉梢都挂着笑意,看起来是一个很幸福的小姑娘。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温桐身上,忽然尖叫一声,而后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写满了震惊。
温桓走过去,伸手在她脑门上按了一下:“别张嘴了,蛀牙都看光了!”
“进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