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苦涩的味道环绕在舌腔里,她苦得面目拧紧眉头紧锁,拿过桌面上摆放在瓷盘上装点的蜜橘剥皮掰开一口塞进嘴里,一瞬间蜜橘的甜蜜和香气充斥着整个舌尖,冲淡了方才汤药带给她的苦涩
咚咚咚——
“文殊奴,你在里面吗?”
她听到是刘瑾的声音慌乱的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向他回道:“我在里面收拾东西,你先别进来”
“我不进来了,伯媛特地过来探望我,你收拾完就过来吧!”
“好,我知道了”
黎歌松了一口气把东西放好,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叠好放到桌上便前往刘瑾屋里,一进门就看见兄妹二人正在闲聊,伯媛精神饱满红光满面看见黎歌过来,马上起来走到她面前挽着她说:“黎姊姊,你可来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高兴道:“我有了”
黎歌是又惊又喜,看着她还是扁扁瘦小的肚子又瞧了眼刘瑾不知该说什么好,想到他两一个月成亲,婚后第二日萧瑜便带兵出征,她一时给忘了忙道:“这么快,你要是不说你有了,我还一直觉得你还是女儿家,瞧着肚子有一个月了吧!”
黎歌眼睛盯着伯媛的肚子想摸摸却又怕有闪失故而就看着没有去碰,伯媛点头道:“有一个月了,还没坐稳呢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反正男女都是你和无衣的孩子,关键是要好好养胎你看这大雪天还跑过来,万一路上磕着碰着了怎么行,快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吧”
黎歌扶着伯媛坐下,刘瑾给她沏好一杯茶,自那日从仁寿殿出来伯媛下嫁萧瑜的事情尘埃落定,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以兄长的身份去嘱咐他一定要善待自己唯一的亲妹,大婚那日他也没去只是封了一份礼让人送过去
如今听到伯媛有孕心里也是欣慰,不忘嘱咐她:“你现在有孕饮食上更要注意,话说萧老夫人身子现在怎么样啊?听闻自从萧瑜带兵出征之后就一病不起,怀着孕又还要侍奉老人,若是顾不过来让宫里再拨些人手给你”
伯媛回道:“皇兄不用担心,祖母仁善知道我有孕怕肚子里的孩儿沾染上她的病气就不让我过去那侍奉了,只是御医说祖母之前身子就不大好一直藏着不说,能不能熬过这个寒冬就看天命了”
说罢,刘瑾和黎歌二人皆面色沉重场面突然变得安静无声,半晌刘瑾又问:“那无衣那边你写信跟他说了吗?”
“还没,他在外面出征打仗我不好把祖母的事告诉她,免得他分心”
“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总之你先在家里好好安胎,人手不够就让宫里给你拨,别苦着自己”
“嗯”
***
“萧老夫人恐怕快不成了,你带着这封信快马加鞭前往冀州带给将军”
司马衍将信封交到萧府一名仆人手中,此时他正站在萧母屋门口,等交待完事情他又走进屋内,里面到处都充斥着浓浓的药味,侍女跪在床边手上端着药碗,她往勺子里的汤药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喂给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萧母
她人还是清醒着,看见司马衍过来挥手让侍女们下去,对着司马衍虚弱道:“不用为我把脉了,人老了迟早会有这一天”
司马衍坐在床上握住萧母的手,柔声道:“老夫人,你是思子之情太深才导致郁结成疾,现在无衣还在前方打仗您更要挺住等着他归来”
提到思子,这是点到萧母的痛处,“牧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年少时跟着他阿翁出征打了十几场仗,整天与刀剑为伍身上就没一处是好皮,我可怜的儿,才不过二三十年的光景就走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司马衍不忍看着萧母悲痛弯身倾到她耳边说:“老夫人,我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将这里的事告诉无衣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你可要挺住”
萧母听后大惊,未经皇帝传召况且萧瑜又是主帅怎么好在战事最紧张的时候跑回京城来,她连忙拒绝道:“不成,快去把送信的人叫回来,我一把老骨头什么都无所谓了,瑜儿还年轻不能因为我而耽误前程”
司马衍安抚她说:“老夫人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一切,不会让人发现他私自回京的,届时深夜时候回来瞧您一眼,您呀!有什么要说的好跟无衣交待清楚”
萧母自知自己大限将至心里面确实是有好多话想要和这个孙子说,一听司马衍说不会有事她感激不尽,“好孩子,难为你了”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老夫人先把药喝了吧!我喂您”
司马衍拿过放在床头小案上的药碗,说了会话现在的温度刚刚好,他用勺子舀起面带笑容的将喂给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