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媛无话可说,黎歌句句在理又有什么好反驳的,她的心里已经向对方妥协就差把它说出来,这时陈监慌张闯进来一脸惊恐道:“姑娘,快去看看吧!殿下又咳血了”
在坐的二人只好终断这次谈话,黎歌抢先脚步小跑过去,进到刘瑾房中正看着婢女们端着痰盂刘瑾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咳出血来,黎歌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背,看着痰盂边上染上了他鲜红的血液,心就像被捅了一刀忍着泪问:“若生,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
伯媛站在门外不敢进去,看到皇兄嘴里咳出那么多的血吓得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差点没站稳倒在地上,想到他们还没有请御医过来便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摆驾回宫
“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皇兄重病我留在这里也碍事,倒不如摆驾回宫让御医令过来瞧瞧”
“......”
黎歌从侍女那里拿过递来的帕子,擦拭着他唇上的血,“她怎么样?”
“我说了,听不听的进去全都在她,讲了那么多伯媛要是个聪明人就一定会明白你的用心”
刘瑾松了口气,黎歌放下手帕走到衣柜前给刘瑾挑选件干净的衣服,他看见小声让侍女下去,随后轻声呼唤她过来:“文殊奴,别忙活了,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黎歌扭头看向他将手中的衣物放回走到刘瑾面前坐下,“怎么了?”
刘瑾握住她的手细长的桃花眼眨了眨俊美的脸上尽显苍白,他薄唇上扬对黎歌说:“刚才,吓到你了吧!”
“若生,你这是......”黎歌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刘瑾又自答道:“怎么可能不被吓到,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能不能再挺两年都还是个未知数,我的结局早已注定可是你,我实在是害怕,在这个混乱不堪的时代我怕你会因我而遭受无妄之灾,落得个瘗玉埋香的下场”
黎歌刹那间整个人像是按下暂停键一般僵在那里,刚才一直压在内心里痛终于忍不住流露出来,喉咙里好像被塞了一块石头摇头哽咽道:“不会的,你绝对不能死,我不能失去你,我明明已经把药都给停了怎么还是会这样,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我们仔细调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若生.....”
她已经哭到双眼红肿控制不住情绪,刘瑾揽过她将其依偎在自己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胸膛,彼此无言内心却都在自责不已
等到稍微好些她才用手拂去脸上的泪渍,她从刘瑾怀着起来坐直一脸认真的问:“若生,你是不是心里有打算了?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唯一的出路便是将原本属于你的权利夺回来,这样才不会被人掣肘像囚犯一样困在这四方天地里”
刘瑾垂目沉默不语,黎歌也不逼问就等着他开口说出内心的想法,几秒过后他才开口慢悠悠说:“文殊奴,我不想你介入太多,这场仗要打定是会刮起一阵腥风血雨,届时是胜是败我都希望你能置身事外”
“可我已经入局了不是吗?从一开始遇见你我就已经一步一步走向了权利的漩涡中心,你要把我摘出来已经是不能够了”
黎歌反过来握住刘瑾的手轻声询问他:“若生,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事到如今我想你也没有必要再瞒着我了”
刘瑾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黎歌,原打算瞒着她却不料被她猜到,最终刘瑾还是向黎歌妥协,向她说:“时机未到,虽然王氏刚被诛灭但是朝中上下还是对刘休没有多大怨言,必是要等到他人心涣散,众叛亲离的时候才可动手”
“这次我相信你一定能赢他”
刘瑾抱着不确定的态度莞尔一笑说:“希望如此吧!”
窗外雪下得越来越大,一阵寒风吹进来冻得刘瑾又轻咳一声,黎歌见状赶紧走过去把窗户关上,又到衣柜前把刚才收拾出来的衣物拿给刘瑾换,做完这些她便让刘瑾先睡会自己拿着他的脏衣服离开,期间伯媛派过来一名御医给刘瑾把了脉就说要回宫抓药去,晚膳时刻二人在这里一同用膳等到时间都不早她便独自回屋
到了夜晚子时整座别宫都已经熄了灯寂寥无声,只能听到寒风呼啸敲打着窗户,黑暗的廊道下一名穿着宫服的内官提着灯笼来到刘瑾卧房门前
他看到里面仍在亮着微弱的灯光,知道人还没有睡就悄声的唤了一声:“殿下,是老奴”
话落,房门就被拉开一条缝隙,一瞬间屋里面一股浓重的药味就扑鼻而来,刘瑾穿着一件白色宽松长袍垂着长发,一双褐色的眸子明亮有神犀利的打量着来人,他借着内官手上的烛光看清了他的脸,问:“你是太后身边的冯安?”
冯安跪在地板上弯腰回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