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魔尊才捏着发钗,沉声道:“本座知道你心中有怨,这些年来,本座确实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林安:???
“但玉郎是本座放在心尖上的人,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休得放肆!”话锋一转,魔尊捏断了手里的龙凤钗,冷笑道,“此等俗物,岂能配得上玉郎?”
好在之后魔尊都没再让他挑选,又挑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总算把婚服和首饰都定了下来。但须得按照魔尊和晏陵的尺寸,重新做来。
也不知是父爱灵光乍现,还是魔尊对他有几分愧疚,竟让侍女过来,替林安测量尺寸,裁剪新衣。衣料也是魔尊选的,并非正红,而是绯红。
林安满脸疑惑,心想,老东西和晏陵成亲,为什么要为我量尺寸,裁新衣?
竟,竟真被晏陵给猜中了?
不,不是罢?魔尊当真这般罔顾人伦,连亲儿子也要收入囊中?!
“弦儿,来。”
测完身量尺寸后,魔尊取出一个蛇形金镯,蛇头和眼睛,都镶嵌着绿宝石,中空回响,十分巧妙绝伦,精致无比。他不由分说就抓过林安的手,将镯子套在了他的腕上。
吓得林安一哆嗦,只觉得像戴了个紧箍咒,此镯如有千斤重,压得他腕骨都伸不直了。他硬着头皮道谢。
“你戴着果然好看,不许取下。”魔尊笑道:“玉郎的伤势已然恢复,本座今夜设场家宴,你必须来。”而后就摆了摆手,示意林安退下。
等人走后,魔尊才道:“玉郎,你说得对,夜弦纵然再不好,也终究是本座的长子,这么些年,本座对他多有亏欠。他心思深沉,只怕一直记恨在心。”
晏陵微微一笑:“父子之间,何来的隔夜仇?”
“话虽如此,但那逆子……罢了。”魔尊摆了摆手,不愿多提。
晏陵此前同魔尊提及,说是理所应当,拜一拜魔尊的原配,魔尊心里十分不悦,但又觉得晏陵知礼明仪,宽厚温和,不像凤凰,生前那般善妒。
又想起儿子同他母亲实在相像,便心生恶念。
魔尊要让凤凰死后,也不得安息。纵然是死,也得在黄泉之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穿得像个妾,跪着给晏陵敬茶。
就仿佛,凤凰为妾,晏陵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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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场家宴,林安都如坐针毡。
魔尊那老不死的贱人,处处在他面前秀恩爱,欺骗单纯的晏陵,还各种哄骗晏陵喝酒。
晏陵说自己不胜酒力。
魔尊却说:“今日是家宴,如何能不喝?少喝几杯便是了。”还言辞之间,不忘以恩挟报。
晏陵听罢,不再多言,而是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呛得他咳嗽几声,原本白皙的面庞都泛起一层薄红。
引得魔尊哈哈大笑,又为他倒满了。
气得林安几乎暗暗咬碎了一口牙!
太过分了!
魔尊这分明就是想把晏陵灌醉,明知晏陵不胜酒力,竟还灌他烈酒?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林安气急,胡乱抓了个杯子,往嘴里猛灌一大口。
随即就听见竹叶青急里忙慌的声音:“殿,殿下,那是醋啊!”
林安:?
怪不得他喝着这么酸!
【作者有话说】
晏陵:这孩子胃口真好,连醋都大口喝。
23 魔尊假借醉酒发疯
◎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他!◎
林安喝了一大口醋,就更气了。
他知道晏陵的处境恶劣,但自己现在也不好受。
除了那条比较爱哭的竹叶青,还有一只骚狐狸特别爱卖弄风姿,坐着还不老实,一直搔首弄姿地往林安身上贴,还给他剥葡萄吃!
林安有意想让魔尊看见,自己在外是何等风流,不比晏陵单纯善良,干净纯粹,好让魔尊少生恶念。
索性就吃了狐狸送到他嘴边的葡萄。
竹叶青一看,立马樱唇一撅,很不乐意,也抓过橘子,剥给林安吃。
一顿饭林安吃着酸得很,而魔尊和晏陵都挺食不知味的。
林安还稀里糊涂喝了好几杯竹叶青倒的酒,又吃了几口骚狐狸喂的菜。又过一会儿,便以酒醉为由,要出去醒酒。
魔尊也喝得有几分醉意了,诡笑道:“只怕醒酒是假,荒唐倒是真的。”
林安竟一时没懂。
直到竹叶青和骚狐狸,一齐娇羞地站了起来,要随他一起离席,林安才恍惚明白了点什么。
竟被误会成酒后想乱|性了!
他下意识望向晏陵,却见晏陵在为魔尊斟酒,一眼都没往他这里瞧。
林安心里憋着股气,心说,误会就误会,他还能怕被晏陵误会不成?
索性就带着竹叶青和骚狐狸离了席,这边才一走,晏陵的目光就火速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