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是报警就能简简单单解决。况且,他也不想这么便宜了对方。
“好的,陆总。”张助理说完,又问,“陆总您现在还在河省?需不需过去接您?”
陆思扬沉默了两秒,他是该回去……可潜意识里,却又……
他清了清嗓子,道:“先不用,我这边还有点事,过几天再说。”
张助理应道:“好的,陆总。”
卧室墙上的壁挂式空调正呼呼吹着暖风,房间里简直温暖如春,可因为发烧的缘故,陆思扬依旧觉得浑身发冷。
挂断电话,他把毛巾搭在额头上又重新躺了回去。
将被子边缘压在身子底下,自己在被窝里团成了个球。
浅绿色的被子上,满是淡淡的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隐约还夹杂着微微的檀香。
这床被子,是方律平时盖的吗……方律这是把他带来哪里了,
正胡乱想着,就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
卧室的木门上的金属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扭动着慢慢转了一圈。
咔哒一声,门开了。
外面的人推开了一丝门缝,屏气凝神悄悄走了进来。
也不知为什么,陆思扬下意识闭上眼睛装睡。
来人脚步声下意识放缓,轻手轻脚靠过来,将搭在陆思扬额头的毛巾拿了下来。
比平时温度略低的手掌抚上来,凉凉的触感让陆思扬睫毛颤了颤抖,舒服地深深呼了口气。
“醒了?”
方律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陆思扬也不好再装睡,缓缓睁开眼。
见他醒了,方律俯身,打开了床头的灯。
温暖的橘红色光线亮起,霎时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方律半弯下了腰,将他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泡进了水盆里。
随着动作,方律身上深棕色家居服松松垮垮地耷了下来。大片胸口小麦色的肌肤,从家居服的领口露了出来。
凸起的锁骨骤然收紧,再往下,饱满的胸肌,半隐没在领口深处。
将毛巾拧干,方律直起身,重新盖在他的额头上。
陆思扬喉结动了动,将视线从方律的领口间离开,清了清嗓子随便找了个话题:“我睡了多久?”
刚才他只想着给张助理回电话,也没注意时间,他记得,从冷库里出来,外面都已经天黑了。
方律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异样的眼神,只道:“八个小时,现在凌晨四点。”
怪不得房间里这么暗,天还没亮。
陆思扬忽然想到什么,皱眉问道:“这是哪里?”
方律在床边坐下来,随口道:“我家。”
陆思扬表情瞬间呆滞,这居然是……方律的家?!
一时间陆思扬自己都无法分辨,他满脑子的惊讶,到底是因为方律家的装修居然像是穿越回了十几年前,还是因为方律将他带回了自己家……
见他在发愣,方律将手里的毛巾盖在他的额头:“饿不饿,我熬了粥,你喝一点?”
陆思扬点点头:“好。”
方律边站起身边道:“刚好喝完粥再把药吃了,睡一觉就好了。”
陆思扬眉头皱了皱,下意识拽住了方律的衣角:“等等……”
方律一愣,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又坐了回来:“怎么了?很难受吗?”
“那个……”陆思扬撇过头,不去与方律对视,“我不饿,还是不喝粥了,我想先睡一觉——”
咕噜噜——
陆思扬的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开始叫嚣着抗议了。
“怎么,”方律一眼看穿了陆思扬的想法,好笑道,“堂堂陆氏总裁,还害怕吃药?”
“胡说!我没有!”陆思扬面色一红,反驳道,“我才不怕。”
方律眼底浮出一抹戏谑,煞有其事道:“是嘛,既然这样,那就赶紧把粥喝光,然后吃药。“
说完,转身走出了卧室。
不一会儿,方律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托盘。
托盘里放着一碗小米粥,旁边是感冒药退烧药和一杯温水。
陆思扬视线触及到药盒,咬了咬后槽牙,他讨厌吃药……
小时候,他爸就最怕他生病。
每次陆思扬吃药,都是个世纪大难题。
不管是胶囊还是药片,陆明山在旁边盯着他放进嘴里,然后喝完一整杯水。
下一刻,陆思扬一张嘴,药片又完好无损地吐了出来。
陆思扬从小就不喜欢吃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根本咽不下去,哪怕是甜甜的冲击,咽到嗓子眼的时候又硬生生被推出来。
到最后,往往是被他爸跟几个佣人按着手脚,掰开嘴硬灌,呛得鼻子嘴巴都是。
所以,长这么大,他生病了宁可去打针,也不愿意吃药。
记忆力熟悉的,嗓子眼被压迫发紧的感觉又想了起来,可他又不想在方律面前露怯,一个大男人,显得那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