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看他那尴尬的样子就笑了出来:“我懂,小别胜新婚。”
“哪有你想的那样的!”齐阳一边脸红一边反驳了几句,随后突然提议道,“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可以让范子墨来给我们送东西的。”
陆延想了想范子墨现在也正是小别胜新婚的状态,便好脾气地说:“不用,没关系的,都过去很久了,你也知道的,说该放下就该放下的。况且现在这种儿女情长的事小,你们也稍微注意点,不要耽误正事。”
齐阳点点头,想,陆延每次说的话都是这么的有理有据,他的理性却也时常让齐阳这种性格人觉得两人的相处间缺乏爱意。从朋友或是战友的角度来说,陆延无疑是优秀的,是最佳的选择,但在爱人的角度,这种行为中往往透露着疏离感,多少让人有些不快。齐阳觉得这些话放在现如今说虽然已经没了太大的意义,但对于未来的陆延而言可能在处理亲密关系的时候还得是个坎,便趁着齐月不在直言道:“你很好,但我总觉得可能你并不适合做恋人。”
陆延没想到时隔数月他们还能转回这个话题来,不由有些愣住,其实在他们两个交往的后期就已然有了这样的端倪,齐阳似乎总是想向陆延确认些什么,但陆延对此似乎并不理解,想来就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的征兆。不过就在出现问题后他们还是断断续续地拖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才正式分开,只能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陆延问齐阳:“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齐阳摇头:“没有,就是因为你做的都是对的,所以才觉得不适合。”
“我一直以为自持是件好事。”
“在感情中对另一半始终保持理性和包容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我以为这样能够减少不必要的争吵。”
齐阳忽然问他:“争吵为什么是不必要的?如果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必要的那为什么会引起争吵?”
陆延又一次愣住,他开始认真消化齐阳的话来。是啊,如果不必要,那为什么会发生争吵?争执本身就代表着观点和意识的冲突,本来人和人的相处就不可能完全一致,无论是父母,兄弟姐妹还是爱人,只要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那么在任何方面发生冲突都是可能的。这种冲突的必要性就是两个人磨合的过程,如果没有这种磨合,而是对争吵采取全然回避的态度,那么比起拉进双方的距离,反而可能将对方越推越远。陆延似懂非懂地想着,他还不能完全接受这种说法,但他开始理解齐阳跟自己分手的理由。他就这么傻愣愣地跟齐阳面对面站着,直到一声招呼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此时齐月已然洗漱完毕回到这间简陋的浴室门口,隔开老远他就看到跟自己男友对视的男友的前男友,而自己的男朋友还穿着睡衣,在齐月的眼里便被自动翻译成了“我衣衫不整的男朋友正在看他穿着紧身衣的前男友”。齐月的火气也如同昨天的齐阳一般“腾”地一下冒了起来,他快步上前,突然出声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早!”
这时两人才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谁都没注意到齐月已经来到了门口。齐阳和陆延都有些慌乱地跟他打招呼:“哦哦,早。”
齐月看到两人的反应,莫名觉得齐阳就是心虚,连陆延也显得不怀好意起来。他又猛然伸出手,举到陆延面前,一副想要跟他握手的样子。陆延就算再怎么沉浸在思绪中,此时也反应过来齐月这个不合时宜的握手是故意的。在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齐月选择握手的时机多有蹊跷,但了解了他的为人后还是能释然这种非恶意的行为,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握手怎么看都是恶意的,但还是好脾气地笑道:“我好心来给你们送早饭,我看你倒数想拧断我的手。”
齐阳见状也尴尬地出来打圆场:“没有的事,他……他就是精神状态不好。”说着便去扯齐月伸出来的那只手,“你快吃早饭吧,一会儿凉了都。”
齐月被扯得小半个身子都斜了过去,但还是不依不饶地盯着陆延看,陆延双手抱胸,也不发火,只觉得这次回来齐月倒是幼稚了不少,不知道怎么人长着长着还能退化了。齐月看着他那副笃定的样子不知为何更是恼怒,突然想到早上跟齐阳之间的对话,便对陆延说:“我们缺东西。”
陆延挑眉,似笑非笑:“哦,你们缺什么?”
“薄荷糖。”
“嗯?哦。”陆延脸上先是单走了一个问号,随即明白过来齐月的意思,他转头看了站在一边的齐阳一眼,只见齐阳正低着头,不敢看两个人,也不敢说话,想必对现在的齐阳来说,这才是真正的修罗场。话说到这个地步,陆延更是不想就这么走了,他千辛万苦过来送餐,总得要讨点笑话会去做路费才行。他又将视线转回齐月身上,鼓励似的问他:“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