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正在看手机,回复的速度很快:“刻意的话就会。”
“那要是不刻意呢?”
陆延那里输入中了一会儿,直接来了句:“发生了什么?”
齐阳想了半天要不要说周悦的事,可现在的状况自己真的无法处理。他蹲下身尝试着踢了踢周悦,没有带手套的齐阳也不敢直接上手搬他,说实话,齐阳扫了眼他的体型,应该也是搬不动的。他苦思冥想了半天,最后只能拍了张呈大字形倒在地上的周悦给陆延。
大半夜的,陆延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爬起来了,结合上下文,他笃定周悦这傻子怕不是给自己电晕了。随即又收到齐阳的讯息说明他是怎么傻乎乎地带着铁链子放电然后全身抽搐着倒下,陆延看了简直叹为观止。他嘱咐齐阳暂时不要动他,然后跑去自己卫生间拿了大扫除时候的用的橡胶手套,穿上外套出门了。陆延一路小跑着前进,一边跑一边腹诽,虽说哨兵们在广义上被认为是在肉体上有所进化,而向导们则代表着精神上的进化,但着也不意味着哨兵们有精神上的退化吧!怎么一个两个都看上去不太聪明呢?这一线基地到底都藏着怎样的卧龙凤雏,他们在一线战斗真的没问题吗?听得懂长官的指令吗?会用智能手机吗?看到下雨会自己往屋子里跑吗?
一切都是未知数。陆延从未如此庆幸自己还不够格去一线服役,他怕融入不了那种……呃……不聪明的氛围。
那这么说起来范子墨还真的挺合适去一线的,陆延打开熟悉的浴室门的时候如此想着。他大叹一口气,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来这个浴室了,他甚至感觉自己跟这间浴室有了深厚又浓重的革命友谊,逼着他不得不来跟他道句晚安。他走近最里侧的时候,齐阳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手机,屏幕上反射的白光和他手指的运动轨迹告诉陆延他正在看些什么文字资料,看到陆延便站起来说了句:“你来啦。”
此时的周悦还没有清醒,但倒在地上的身体不再抽搐。陆延带上刷马桶用的橡胶手套就把人拽回了下午跟范子墨一起铺好的床铺上,他扫了眼这一片狼藉,目光最后锁定在那桶泡面上:“没人给他送饭吗?”
齐阳环顾四周,的确没有看到一次性饭盒的痕迹:“又是傅麒的主意?”
陆延耸了耸肩,一副自己也不清楚的表情:“怎么说?要不要找医疗兵?”
齐阳举起手机:“我刚查了查,好像也没什么大事。上面说了,要是严重,人会焦的。”
人都焦了那你还发消息给我,这件事的性质就从紧急救助变成毁尸灭迹了。他们一齐蹲下身查看着周悦微微灼伤的皮肉,除了接触铁链的地方有些发红,倒真的没啥问题。为了以防万一,齐阳还用手指探了探周悦的鼻息,发现还有气进出,便松了口气。一时间两人无语,陆延首先开口问他:“你怎么大半夜的跑这里来?”
齐阳一说慌,脑子都转不快:“呃……我睡不着,就出来散散步……”
散步散得人都快烤得外焦里嫩的?陆延看了眼齐阳,果然也是个适合一线基地的。他有些头疼地挠了挠额头,继续问道:“他到底哪里惹到你了?”陆延深知齐阳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看到有人没吃没喝地被锁在地下室八成跟范子墨一样圣母心爆棚,就按常理而言,不可能会起什么冲突。
齐阳显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郁闷道:“这人说话真是不好听,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周悦,谈话的当即也没什么能发生冲突的点才对。他甚至在陆延来的路上一个人坐着细细回忆了前前后后的事儿,发现自己真的半句话都没越界。
陆延想了想,觉得就周悦的大脑构造而言还真不一定关齐阳什么事,毕竟自己一句“墨墨”把人磁场都给炸出来了。有句说句,这玩意儿就算脑子在不好使有用还是挺有用的,就跟个小核弹似的,能指哪儿打哪儿就是了,但要他拐弯可能还得芯片进化一下,就现在他的硬件水平可能还有点跟不上。陆延想了半天能跟他的雷点(还真是雷点)比较接近的也只有范子墨这个人了,他问齐阳:“你是不是提范子墨了?”
“不、不能提吗?”齐阳愣神,“他们这才认识半天,哪里来的这么深厚的友情?”
这哪里是友情啊,都称得上是同类间的心心相惜了。陆延憋了半天没说话,眼看周悦似乎没有要清醒的意思,就问齐阳打算怎么办。齐阳此时也困了,说实话脑子里也乱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陆延见状提议道:“要不还是先回去吧,我们两个呆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明早给他打了早饭再来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