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亭安回了房间,本想大致收拾收拾,转念一想,将自己的爱床让给蔡诞已经是便宜了他,他还能挑三拣四不成?
于是拐了个弯,心安理得地走了出去,进了沈殊甯的卧室。
沈殊甯的这间房间装修偏冷色调,干净简洁的布置和他本人清冷的气质如出一辙。
掀开灰色的被子在床上坐下,陆亭安这才拿出手机,看到沈殊甯许久前发来的消息:【去把头发吹干,不然容易着凉。】
下意识摸了摸头顶的碎发,已经干了,利落的短发经过洗发露的滋润后柔顺又丝滑。他打字道:【干透了,放心吧小沈总。
蔡诞过来时,陆亭安正对着手机里的短视频昏昏欲睡,被突然响起的声音一个激灵唤醒。
“诶,睡了没?”
蔡诞在门外探头看向他。
陆亭安翻了个身,睁眼看着天花板,语气慵懒随意:“干什么?”
“我刚看那同学群里说想办个同学聚会。”蔡诞问他,“你去不?”
“高一6班的?”眼皮有些沉,陆亭安眯着眼睛,嗓音含糊。
“不然呢,要不是咱班的我叫你干什么。”蔡诞道。
“什么时候。”声音又轻缓许多。
“周五吧。”蔡诞看着他,“到时候我去接你?”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陆亭安从喉咙里溢出的一声应答。床上的人轻轻地摆了摆手,音量低得险些让蔡诞听不清:“睡了,关下灯。”
没再说话,蔡诞关了灯,合上门出去。
翌日,陆亭安走出卧室,路过自己房间时推门往里看了眼,床上已经没人了,被子团成一团留在床上,十分凌乱。
梗了一瞬,还是看不过去,他进去将床单被罩整理好。
收拾好,他拿出手机,在蔡诞的对话框里弹了个中指表情包过去。
退出时,看到沈殊甯发来的两条消息。
一条是昨夜凌晨发来的晚安,一条是不久之前发来的:【今天风比昨天大,穿件外套。】
走出房间的脚步顿住,他犹豫一瞬,收回踏出门的右腿,回了房间。
再出来时,披上了一件宽厚的牛仔外衣。
走出小区,就感受到了呼啸的风迎面而来,树叶已经开始泛黄了,落叶尘土漫天飞舞。
好在他穿得暖和,在众多穿着单薄缩着肩埋头赶路的行人中,大步流星又昂首阔步,配上高大的身材和俊逸的面庞,活像在完成一场压轴出场的秀场表演。
到了地铁,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沈殊甯现在人在信宁,怎么那么关注阳林的天气状况。
打开手机,他查询了一下信宁市的天气。
信宁是一个纬度偏低的沿海城市,四季气候宜人,和属于北方城市的阳林隔了好几个省,十月了还是二十多度,和这里已经步入秋季刮风又降温的情况截然不同。
关了手机,只当是沈殊甯细心使然,没再深入细想,陆亭安靠着扶杆,阖眼假寐。
到公司大门打了卡,上到办公室收拾好测量工具,陆亭安背着包又回到了地铁口。
他今天的任务是将纪飞新房的数据测量记录好。
半个小时后,他走出地铁。
纪飞的房子买在一个交通发达、生态良好的黄金地段,附近既有森林公园,又有多所公办学校,是买房的绝佳选择。
照着微信上的信息找到他的房号,陆亭安将昨天纪飞在车上交给他的钥匙拿出来,开门进去。
户型是经典的三房,面积有一百多平,矩形状的布局最大程度减少了死角,客厅正对着飘窗,采光面大,通风性好,是性价比很高的一间房。
将背包放下,他掏出量尺和笔记本,开始一一测量。
五点,陆亭安完成任务,拍了拍手看向记下的数据,没再多待,右手勾起背包,斜挎在肩上,走出了小区。
原本是打算悠悠散步慢慢走回家的,但陆亭安没想到自己实在有些幸运,没走出几分钟,就搭上了顺风车。
他偏头看向坐在他左侧的老张总,不失礼仪地微笑道谢,同时还不忘嘴甜一番:“张叔气色比上次见又好了许多,看着比我这个小辈都要硬朗了。”
“哈哈!”老张总开怀的大笑出声,“哪能啊,老了,哪比得上你们这些小年轻。”
陆亭安抿嘴笑笑,没打算再回话,老张总却突然问他:“不过,小陆啊,最近工作很忙?”
陆亭安心内疑惑。
他跟老张总归根到底不是多亲近熟秽的关系,两人唯一的联系不过是沈殊甯背后的沈家而已,见到了打个招呼已经是极限,没理由突然关心一个后辈。
面上却不露声色,他说了个中规中矩的回答:“还好,工作嘛,总归都是这样,但肯定还是比不上张叔这样事业有成的人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