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拍手欢呼,喜上眉梢地憧憬着那天的幸福时刻,她快乐地感叹着真希望她的女儿也能与我 一样有共同的感受。
一语成谶。
此刻阶梯上被迫承受着四面八方形色各异目光的女孩,与十八岁葬礼上的我渐渐重合。
老爹,活着一点也不好。该活下去的人活不了,不想活下去的人死不掉。
我撇开目光,不再看那家面馆。怀中抱着的保温盒上的冰块也早已融化,浸湿了我的衣服,我却毫无感觉。
突兀地,我笑了一声。
“没意思,”,我望着衣服上被打湿的那块地方,轻轻说道,“活着没意思。”
“什么?”,肖宇有些被我弄得猝不及防。
我依旧顶着那块湿透的衣料,笑着轻声说着,“肖宇,这一年来我其实好累。”
“你看啊,我自己原本就是半死不活了,耳聋眼瞎,本来只用躺着等死就好了。后来,你非要给我治病,让我察觉自己的记忆或真或假残缺不堪;后来你失踪了,我为了等到你,和我父母装傻充愣,发现了邱全仁在找证据;为了找证据,我来到这里,发现我老爹死有蹊跷。”
“为了弄清真相,我寻寻觅觅找线索,哪怕你们知道内情不和我说,哪怕你们每一个人都有秘密,但我还是为了老爹努力查找真相,甚至愿意去做那个什么治疗,只求能让自己找回记忆,弄清当年的事情始末。”
“我已经这么这么努力地活着了,甚至还和大婶大叔约定了要一起吃几百次馄饨。可到头来呢,我查到了什么?”
“我查到可能是自己害死了村长一家,我查到自己信任的程医生可能是杀死老爹的凶手,我查到我喜欢至极的肖宇也有可能在欺骗我,我甚至查到邱全仁和老爹真的认识,甚至,那个男人,那个我老爹念叨了十几年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邱全仁。”
“而在刚刚,我才意识到,大叔大婶也是因为我而死的,对吧。”,我缓缓抬起头,看着肖宇,“搬尸体的那群人里,有一个人的手腕上带着金丝奇楠手串,而你的手掌有奇楠木的味道。”
我悲伤地望着他,悲伤到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你说,是不是很没意思?”
肖宇一言不发,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下坠。
半晌,我对他说,“你找人把这盒水饺给那个女孩吧,我晚上就不去了。”
肖宇接过盒子,转身将它递给一旁低调到几乎隐形的一位女士。随后,他望着我,有些急切又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我家生意很广,阳城的商业大头就那么几个,难免会相互有商业往来。”
“可是姐姐,我绝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的。”,他目光澄澈地望着我,眼眶还残留着泪水,“姐姐,有些事情我也还没有查清楚,所以没有和你说。可是,你要相信你的爸爸。”
我有些震惊地望着他,他笃定的目光此刻于我而言,就如同是溺水着找到了独木舟。我急切地问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对吗?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肖宇谨慎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与我说道,“邱全仁是特禀体质,对黄金过敏。”
金丝缠绕的奇楠手串!
他不是邱全仁?!
第21章 (21)嘉果
我的脑海中短暂空白了一瞬,他居然不是邱全仁?他竟然不是邱全仁!
那他是谁?
我分明听到我爸妈在病房里毕恭毕敬地喊他‘邱院长’,难道就连我父母都没有见过邱全仁的真面目吗?
不对,这根本就说不通,我妈说七岁那年是她时亲自我送到‘秋天孤儿院’,当时接待她的人就是邱全仁。
忽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
除非,那时接待她的根本就不是邱全仁,而是这个鹰钩鼻男人!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我七岁时就应该认识了,然而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
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告诉我的?”,我望着肖宇冷静地问到。
“姐姐,”,他轻声唤着我,“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选择。姐姐现在这样的生活着难道不好吗?”
我笑着反问道,“我现在这样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肖宇,你说说,我现在这样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
肖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姐姐是想知道他们怎么去世的是吗?”
“对,还有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其实具体情况我也并不清楚,当时我还在赶回来找你的路上。等我赶到时杨家大婶和杨大叔已经双双失足滚下山崖了。”
“这怎么可能!”,我有些激动地脱口质问,“大婶说她从小就长在山里,是山里的娃娃,爬山对她来说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