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诧异地看着和“淘汰者”没什么太大区别的大蒜,装作认可地点了点头:“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好像是更可爱一点。”
季白没有理会正在偷笑的江离,又带着她走向了生肉区,在选肉这方面季白就痛快多了,买牛肉,要大块少肥的高蛋白瘦肉,也买了一些猪里脊肉,不过量很小。
江离和季白买的差不多了,在超市结账处排队结账,江离的目光闪过货架上跟口香糖摆在一起的五颜六色的小盒子,趁着季白不注意偷偷拿了两盒,攥着将手背在了身后。
可季白看见了江离的小动作,回身看她,目光幽深:“放回去。”
江离没有动,挑衅到:“你管我?”
季白的脸色有些尴尬,刚要说什么,收银员就示意他往前走。
零食蔬菜等被放在桌上一一扫过,江离眼疾手快,在扫码的最后扔上来两盒避孕套,在季白的眼前明目张胆地“嘀嘀”扫过。
季白无奈地深深叹气。
江离就是不肯死心,要是真被她得逞了,自己炮友的身份也就坐实了。
不想走心,只想走肾,可恶、可爱……又迷人的坏女人。
命运推着两人无法回头地前行,到底还是变成了最坏的局面。
季白准备向江离表白的那天,他不出意外的失眠了,选了很久的衣服,才勉强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浅粉色的外套,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发长了,想到离放学时候的约定还有很长时间,就跑去理发店剪了头发。
他对发型师说短一点就可以,结果发型师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头发剪得过于短了,刘海看上去有些呆,导致季白骑车回家时,一路都摸着刘海懊悔,不知道江离会不会觉得这个发型很丑很呆。
到家后,季白翻箱倒柜的找了顶黑色的棒球帽戴在头上,决定再也不去那个理发店剪头发了。
口袋里是自己写了一个月的情书,挑的是最可爱的、画着小企鹅的粉色信纸,还带着隐约的香味,被规规矩矩地折好放在信封里,可信纸有些厚,尺寸却小,十几张信纸叠在一起,信封上心形的贴纸总是被慢慢地内容撑开,心形的贴纸逐渐翘了边。
发型失败、情书贴纸翘边,这些都让季白莫名烦躁。可他并没有多想,因为今天是个太重要的日子,他实在没有多余心思去考虑别的事情,满心都是可能会被拒绝的焦虑和万一被接受的喜悦。
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一个人,打乱了季白的所有节奏,对于季白来说,江离就像是肖邦练习曲作品25第11首的《冬风》中那个最强音,惊愕地出现在乐曲中,打乱了一切秩序和既定轨迹,可又莫名的和谐动人,让人无法忘记。
连带着后面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再能回归平静。
放学时,季白等在操场尽头的那颗树下,心跳得仿佛要从嘴里面蹦出来弹在地上原地起飞。
看见江离身影的那一刻,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江离来得很早,还没有放学,垂着头缓步朝他走来。
他太紧张了,连带着递情书的手都在停不住地抖。
江离的状态似乎不太对,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眼神有些涣散躲着不看他,可他没有时间了。
明天,他就要去省会参加考试,再加上各个艺术院校的校招考试,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他等不了了。
可江离没有收下他的情书。
他甚至没来得及拿出那块开着手机照明找到大半夜的还算好看的海玻璃。
江离眼睛通红,眼神中却是决绝的神色:“季白,游戏已经结束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小跟班了,你自由了……”
季白藏在背后的一盒巧克力被他死死捏住,浑身冷得如坠冰窖。
他没有死心,拉住想要转身走掉江离,想让她看向自己。
“江离,你怎么了?你看我一眼……我……”
他还没有表白,还没有递出自己手里的那封信,可就在看见江离侧脸的时候,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江离哭了,他第一次看见江离流眼泪,原来眼泪可以流得这么凶,一颗接一颗,像碎掉的钻石。
表白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季白默默地把那封信塞到江离手里,想着等江离心情好的时候看了信,她一定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江离把那封信攥得很紧,留下了一句沙哑的“对不起”便转身离去。
季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他看着江离的背影,突然觉得江离离自己很远,远到自己永远没办法追上。
直到他今天第一次拿出了刻意调成震动的手机,才看到了杨曳发给他的微信。
心脏的麻木的跳动着,他机械地打开第一天就被他屏蔽消息的班级区,从头至尾的翻看着内容,良久,才瘫靠在背后的那颗大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