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觉得季白奇怪极了,为什么要因为她做出改变呢?季白的魅力来源于他活得随心所欲、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与偏见,在江离看来,季白身上的这种特质非常完美。
可季白却没有读心术这种本事。
一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便让他轻而易举地败下阵来。
他用指尖摩挲着自己下唇上的血痂,企图将血痂撕开,让鲜血淌得久一点儿,伤口留得时间长一点儿,可他多年练琴,指甲修的极短,别说是撕掉血痂了,弄了半天把嘴唇撕得红肿,还是没能撕掉。
小心翼翼地动作被江离的余光收到眼中,轻轻拂开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
“干嘛呢,多动症啊你,小心破相不好看了。”
于是那只手就安安分分地放在了膝上。
“好。”
好在这副皮囊对她还是有点吸引力的。
江离若即若离的态度季白早已习惯。江离总是表现得对他很关注,灼热的视线总是追随着他,会想吻他,会在吻他的时候睁着眼看他表情里的慌乱。
可她不想要他。
江离不想要任何人突如其来地闯入她的生活,影响她哪怕一丁点儿的自由。
这样的江离,冷漠的几乎不近人情,却也让他轻易地丢掉了自己的心。
她像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陆瑶……她没事吧。你走的时候表情不太好。”江离不ʝʂɠ再说话,季白就挑起了新的话题。
“没事儿。我看魏楚和陆瑶好像不是第一次见,魏楚说要约饭的时候,陆瑶的手在抖。”雨下得更密了,雨刷器在马不停蹄地左右摇摆,“陆瑶好像很怕他,估计有什么恩怨。”
据季白对魏楚的了解,他在大学的时候就对投资有所涉猎,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临城赫赫有名的商业新贵,平日里忙得很,来箭馆射箭几乎等同于休闲。虽然长相谦和亲切,可没点手段,怎么能在临城这样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立住足。
“你很关心陆瑶。”季白虽然完全不关心别人的情感状况,可江离对陆瑶的关心程度却被他看在眼里。
“陆瑶一毕业就来我手底下工作了,人虽然任性,可是很单纯,工作也努力。我们是好朋友,我不能不管她。”
简单的事实,却让季白内心酸胀,只望着不甚清晰的雨幕,将情绪隐藏在雨水之中。
一个弯道过后,江离拉上了手刹。
“到了,快上楼吧,洗个澡早点睡。”打开了全车的车锁,江离等着季白下车,可季白神色黯然,丝毫没有动地方的意思。
“雨很大,要去我家坐坐,看看你送我的玩偶朋友吗?等雨小一点了你再回去。”
江离有些愣怔。
看玩偶?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这种卖萌的话从季白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自然呢?
不是喝茶,不是吃拉面,而是,看玩偶?
没等江离开口,季白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又垂着眼补充了一句:“我还养了一只鬃狮蜥。你……想看看吗?”
江离轻轻挑了眉。
“鬃狮蜥?是一种蜥蜴吗?”
“嗯,我觉得挺可爱的。”季白从手机里翻了翻照片,递到江离眼前。
一只硕大的蜥蜴昂首挺胸的趴在一截树枝上,隔着屏幕望着她,神色有些洋洋得意。
江离被这种没见过的小生物吸引住,思索片刻。
“那就……看一眼?”
季白终于抬起了眼,眼神微亮。
江离在保安的指引下,将车开入了季白家的地下车库。
“我的车位是A-13。”季白指了指方向,江离开到车位上把车停好。
“那你的车停哪儿了?”江离忍不住问到。
“我没买,平时都骑公路车。”季白回。
江离有些诧异,这么多年过去了,季白还是钟爱骑公路车,怪不得腿上肌肉紧绷,腰臀的曲线也……
“咳咳……那什么,上楼吧。”江离按了按眉心,锁上了车。
思想一偏,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其实坐在车上的时候,江离就偷着看了好几眼,挺翘的。
季白走在江离的前面,用门禁刷开了电梯,也不进去,就站在电梯口用手虚挡着电梯门等着江离进入。
手指关节处依稀能看见被弓弦磨出的茧。
好的教养早已融入这个人的骨血。
电梯载着两人缓缓升入16层,电梯门一开,正对着一间黑色的大门,门口孤零零的伞架里摆着一把透明的雨伞。
“你们这个公寓是一梯一户吗?”江离问。
“嗯,这个公寓清净点。”
江离想起了自己租住的一梯三户的老小区,心里暗自叹口气。
人比人,气死人。
“月租金少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