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条巨大无比的黑鱼从江中高高跃起,直冲他而来,甘晨躲闪不及,竟生生被它吞入腹中。
黑鱼重新钻进江中,溅起高高的水花,登时,付费资源在企我鸟群死22午久依寺栖江水像落雨一般淅淅沥沥打在乌篷船上。
白玉禾探头探脑道:“他死了?”
“他不会死。”沈灵雨跳下船篷,将一锭银子塞到船夫怀中,随后画符召唤出一只巨龟来。
“你这是同多少妖怪结了契!”白玉禾瞠目结舌。
她没有理睬他,自顾自地将不省人事的船夫推下船去,放置在巨龟背上,对它道:“你将此人送到岸边。”
随后,她站起身来,对白玉禾说:“你躲远些,甘晨快要挣脱出来了。”
说话间,空中落下一阵血雾,大黑鱼被甘晨的长剑破开肚皮,翻进江中不见了。
“真可怜,”白玉禾嗟叹道,“你这不是叫它来送死的么?”
那鱼妖曾经生吞了三人,又在偏僻渔村里大闹了一番,师父本就是要杀它的,那时她与它结契,让它带着枷锁担惊受怕地苟活了几年。
什么样的妖能交朋友,什么样的妖注定是敌人,她作为猎妖师向来分得很清。
沈灵雨面无表情地望着水中一片殷红,并没有向白玉禾做更多的解释。
“你竟然驱遣妖魔攻击其他修士!”甘晨的衣衫被划得破破烂烂,他披散着长发,狼狈爬上蓬莱仅剩的一艘船,大手一挥,“烧,给我烧!”
蓬莱弟子齐齐吟诵法诀,数十个火球从天而降,竹制的小船很快便燃烧起来。
白玉禾惊呼:“快跑快跑,他这是想要杀了你啊!”
小船在火海中飘摇,船身进了水,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完全沉没。
眼下江岸尚远,沈灵雨当机立断:“跳!”
白玉禾一愣:“啊?”
他根本就不会水啊!
“阿灵,快跳下来,跟着我游!”水下忽然传来青恒的声音,方才,为了躲避蓬莱追杀,他一直在水下跟着船底游来游去。
白玉禾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快快快,小青龙,你变大一些,驮我一程。”
青恒迟疑道:“呃,我还、我还变不了那么大……”
“你不是龙吗?”白玉禾失望道,“真是没用。”
听罢,青恒委屈地摆了摆尾巴。
白玉禾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不情不愿地化作一只小白猫,钻进沈灵雨怀中,同她一起沉入水里。
见乌篷船终于沉入水中,甘晨狞笑道:“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师兄,这样不妥啊,”身边的师弟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阻,“我们本来是为了降妖除魔,可那个姑娘……”
“她包庇妖魔,当除,有何不妥?”
“师兄,那姑娘随着船沉入水中是咱们都看见了的,这茫茫大江,横竖她是活不成了,咱们只剩下一艘船,眼下还是先撤回岸上为好。”
众人纷纷附和,甘晨皱眉看着乌篷船沉没的方向,缓缓点了点头。
*
雕梁画栋,张灯结彩,疑是水中仙界楼台。
莺歌燕舞,觥筹交错,更观天下春色桃花。
沈灵雨攀着栏杆爬上画舫,隐进几个木桶后的阴影里,掐诀烘干了身上衣裙。
她怀揣变成猫的白玉禾,跟着青恒一路渡水,阴差阳错地爬上船夫口中那位“千鹤姑娘”的画舫。
画舫内灯火通明,映得水中波光粼粼,隐约传来阵阵酒香与琴声,那船夫说,上船的通行证千金难求,船上来来往往皆是锦衣玉食的王孙贵胄。
“此处人多,蓬莱就算追来也不敢有所动作,”青恒变回人形,走在沈灵雨身边,提议道,“反正今晚也没办法赶路了,来都来了,我们去里面吃点东西如何?”
马不停蹄地行至啼州,路上又遇拦路虎,如今夜幕降临,他们确实有些饿了。
眼下,只好先在画舫中停留一晚,走一步看一步。
白玉禾方才呛了几口水,如今脸色有些苍白,他摇摇晃晃地缀在最后,心中暗自发誓,往后再也不到水边半步。
沈灵雨跟随端着玉盘的婢女穿过前舱,映入眼帘的是金碧辉煌的厅堂,席间有男男女女正在高声宴饮,丝竹声终于清晰地传到耳中。
青恒看花了眼,忍不住感慨道:“哇,想不到这船里面居然这么大!”
沈灵雨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来了些兴致,望着台上那位正在弹琵琶的女子自言自语:“那位便是千鹤姑娘吗?”
“那般平庸之声怎么能同千鹤的琴音相提并论呢!”身边拿着酒壶的小公子醉醺醺地接话来,“千鹤还没有登场呢,须得再等上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