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禾叹了一声,伏在她的颈间,眼角微红,声音低哑:“亲也亲了,抱也抱过了,还结了契。
“阿灵,我早就是你的了。”
他的鼻息打在她脖颈那处敏感的肌肤上,激起一阵酥麻,沈灵雨只觉身上力气被全部抽走,整个人都变得绵软。
只听他道:“阿灵,再亲一下,可以吗?”
沈灵雨意识有些恍惚,鬼使神差地,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瞬间,四周安静下来,耳边只能听见声如擂鼓的心跳。
是两个人的心跳声。
一股熟悉的草木香充盈在她的四周,她不由得抓住他胸口的衣衫。
等了许久,唇上并没有传来炙热的触感,正当她想要睁开眼睛时,额头落下了如羽毛般轻柔的一吻。
白玉禾狡黠地笑了笑,似在回应她的疑惑。
“好了,”他心满意足地放开她,踱着步子来到火凤身边,“天色不早了,我们出发罢。”
只留她一人在原地凌乱。
*
一路上,沈灵雨没有再同他讲一句话。
她早就在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要理睬他了。
脸颊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她只好赌气似的撑着脸,背对着白玉禾坐在火凤宽广的背上。
天色渐晚,白玉禾终于憋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讨好地问道:“阿灵,咱们今晚吃什么?”
吃吃吃,就知道吃!沈灵雨在心底白了他一眼——这下,坐立难安的人变成她了。
想到方才的尴尬,沈灵雨默默往远处挪了挪,不巧牵扯到小腿上的伤口,痛得她“嘶”了一声。
见状,白玉禾声音一沉:“你的伤还没好。”
沈灵雨眸光闪烁了一下,没有吱声。
白玉禾蹙起眉,一把将她扯到近前,挽起她的裤腿,只见包扎好的伤口又崩裂开来,一点点往外渗着血。
放在平时,这样的伤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会愈合如初。
白玉禾问:“阿灵,你的能力正在渐渐减弱对吗?”
沈灵雨被这句话拽回了现实,她心一凉,沉声道:“看来被巫宁说中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半晌,沈灵雨强打起精神,笑道:“放心,我本就命大,在没有阻止玄龄真人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白玉禾扯下袖口的布料,垂下眼为她重新包扎。
沈灵雨又道:“白玉禾,妖的寿命那么漫长,何苦耗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白玉禾头也没抬,只是一圈又一圈为她缠着伤口:“我会陪你。”
“我会陪你,阿灵,”见她低着头不说话,白玉禾温柔地放下她的裤腿,随后攥住她冰凉的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你。
“所以不要怕,你不会再孤身一人了。”
沈灵雨别别扭扭地收回腿,嘟囔道:“谁害怕了。”
白玉禾嘴角的笑意浓了几分,随后,他忽然想起什么:“其实,昨夜你饮了我的血。”
沈灵雨一愣:“什么?”
白玉禾正色道:“昨夜在岸上我为你包扎伤口,尽管采来了流火草,但是依然无法止血,甘晨的妖毒已经顺着你腿上的伤侵入经脉之中,情急之下,我喂了我的血给你,好歹清了妖毒,堪堪止住了血。”
这些事她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沈灵雨忍不住感叹道:“你的血还有疗伤的功效吗?”
白玉禾瞥了她一眼,继续道:“谁料你喝上瘾了,醒来后直接将我扑倒,按住便是一通乱咬……”
沈灵雨撑住额角,顿感一阵眩晕:“好了,后面的你不用再说了。”
白玉禾默了一瞬,又道:“或许可以用这个法子——”
“不行,”沈灵雨料到他在想什么,坚决地打断他,“白玉禾,不行。”
“不行就不行,你别生气嘛,”白玉禾抱起胳膊,“这天地之大,定然能找到救你的法子。”
*
虽然比预期晚了些,两人还是在入夜之前到达了安祁县。
他们坐在火凤背上,俯瞰着脚下的街道,夜色降临,各式各样的花灯沿着道路向远方延伸,仿若撒在地上的星河。
落了地,找了家客栈,又匆匆吃罢晚饭,沈灵雨脸上的表情终于松弛了些。
她仔仔细细掸了掸衣摆,将路上的风尘与疲累通通掸了个干净,随后兴致勃勃地拉上白玉禾到街上去了。
花灯与市集,这在见惯了人间繁华的白玉禾眼中算不上稀奇,他揣着手缓步跟在沈灵雨身后,望着她略显雀跃的背影,心道:难得能有这样清闲的时刻,该让她好好放松放松。
这样想着,他渐渐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