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灼鱼看了一眼刘青姝手中的房契,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原来仆射生是过来送房契的,武功侯对这个女儿好歹不算是太差。
“先生,慢走。”眼下只好先送走仆射生,再做打算了。
刘青姝回头对温灼鱼道:“你是想去我的状师所看看吗?”
温灼鱼凝思了一会儿:“休沐再去。”
现在离休沐还有三天,他倒是不算太急,刘青姝可等不了。
温灼鱼交代了两句,便在她的额上印上了一吻,羞而奔走,险些撞到了门框。
身后的佳人掩嘴而笑,这男人真是怪可爱的。
宅院不大,只她一人打理,难免会费些精力,她想着看完状师所回来,再看看哪家姑娘愿意来这儿当丫鬟。
路上,刘青姝买了些糖炒栗子,一边吃着,一边给新所想名字。
云光印在青瓦之上,恍如烟柳挂翠,闹幕之下多是为生计奔波的老百姓,但逢官场食人骨,闹市多半无声。
“无声……即是呐喊,无声胜有声……就叫无声所。”
“所”字似乎不大好听,瞅着不远处雪风楼榭,香铺妙居,刘青姝灵光大开。
“居无定所,那便让所有定居,无声居最合适不过了。”
愿公道有所居,愿无声之处可听有声之诉。
到了地方,刘青姝马上请人雕刻了牌匾。
看着楼内空空,刘青姝打算添置一些东西。
谢芳沁闻着味也来了。
“小阿姝,今日可是……”谢芳沁愣了一下,随后改口道:“今日可是你开状师楼的好日子呢!”
“你也知道了?”
“神都第一家状师楼,你说我能不知道吗?你说对吧,谢方书。”
只见谢方书摇着尾巴,身上的大红袄衣蹭在刘青姝的棉靴上,一脸享受的感觉。
刘青姝单手抱起谢方书,指了指它的鼻子:“谢方书,看看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怎地如此瘦弱?”
谢方书委屈地叫了两声:“汪汪!”
谢芳沁弹了一下谢方书的脑门:“它呀,没看见你就是吃不下来饭,这不,见到了你,才开心。”
谢方书是当年谢芳沁从恶霸脚底下救下来的小狗,那时谢方书还只有一个香瓜大小,如今身子已经有一张桌子那么长了。
“我记得那一日,你急得快哭了,连忙叫来我惩治那恶霸。”
谢芳沁吐了吐舌头,将肩上的披风束了束。
“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堂堂一个县主竟然连恶霸都没法惩治,还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事一桩,你也知道身为状师,我怎么可能会置之不理呢。”
能为民除恶是一件好事。
谢芳沁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当刘青姝看向她时,她的目光转移向了楼中布景,称赞道:“阿姝眼光就是好,今后一定能干一番大事业。”
“你歹也是个县主,出门在外,怎不见有人跟着?”
谢芳沁道:“是有人跟着的,被我甩开了。”
自由受了限制,也难为她了。
这时,对面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围观的老百姓慢慢聚集。
“发生了何事?”谢芳沁好奇道。
“不知道,眼下你还是先回去,我过去看看。”
谢芳沁出来太久,总归是要被发现的。
“好,好吧。”
刘青姝拍了一下谢芳沁的香肩,往闹声之处赶去。
“已经报官了。”
“这叫什么事啊!好死不死,怎么死在我家客栈门口,今后哪个客人愿意来啊!”
……
刘青姝拨开人群,只见一个身材娇弱的女子贴在地上,青丝散裂,脑袋人被开了一个大口子,玉臂露出寒风中,僵硬无力。她的玉臂上用朱料写了一句诗词。
却问林深处,桃花祭故人。
第三十二章 文字臂(二)
秘密就像五石散,浅尝止痛,复尝成瘾。
衙门的人很快来到了现场,寒风过街,尸体淌出来的残液已经犯冷发臭,翻面过来时还能看见一条粗糙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划开,口腔中灌满了红豆。
捕头扇了扇味,不耐道:“仵作怎么还不来啊!”
再不来,他们守着这具尸体,一会儿定是食不下咽了。
人群中赶来一个红鼻须髯的中年男子,男子一挥手,身后的两个人抬来了担架,匆匆将尸体给带走了。
这儿毕竟是半闹市地区,过往来的人不少,叫人看见了影响街容,更叫上头知道了也不好交待。
神都的繁荣,又岂是表面上看到的繁荣,背地里不知有多少藏污纳垢之事,能藏多少算多少,实在是藏不下去了,随便找个人替上,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姑娘当真是可怜,身上就剩下一块布了,翻过来时,我都不敢睁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