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台眼神笃定,摇了摇头。
“拖延时间,无用。”
无魉城的人比她想象中还要聪敏!
“你竟然说我拖延时间!”
刘青姝一掌拍碎了摇盅,里面的骰子也被拍得四分五裂,不辨形状。
“三二二,ʝʂɠ七点。”
刘青姝心下讶然,他方才说的点数是她摇盅里的点数吧。
此人还真是可怖,摇盅未开,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听出来的?还是摇盅上有问题?
“看来云台公子不过如此,摇盅上有问题,你们酒楼出老千!”
酒楼里已经有人拔出了刀刃,语气十分不友善:“输不起,就别来无魉城!好污蔑我们酒楼,那就把命留下来!”
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
无魉城里果真有人想要她的命!
她想过有人想要她的命,不曾想竟是那么多人,不,若是她不曾猜错,应是整个无魉城的人,而那一句
“紫微泽披,我道兴隆”
应是和武月要查之事有关,一定是武月查到了什么,才会被无魉城的人灭口。
刘青姝不慌不忙拾起摇盅的碎片,对着连云台面前的摇盅,她手中的残片,薄透如翼,外人很难看出来。
残片对准摇盅时,竟然可以折出摇盅的内景。
“还说没有出老千,那这你们又作何解释?”
紫微星乃道家至尊之位,将
“紫微泽披,我道兴隆”
挂在嘴边,应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
她赌,此番会有人顾及所谓的道德,充当这个审判使者。
“我,输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连云台的身上。
从无败绩的云台公子,竟然亲口承认自己输了!
只有刘青姝明白,这位云台公子不是输给了她,而是输给了他自己,他的赌术压根就用不到出老千,可他却没有发觉自己用的摇盅竟然是出老千的工具,而他也成为了一个出老千的人。
“云台公子,你莫要听这个妖女胡言!”
“是啊,云台公子,是她方才知赌不过你,才愤拍摇盅!”
刘青姝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好在这个云台公子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然此事真不好收场。
趁着众人去言慰连云台的功夫,刘青姝往后一退,慢慢离开了人群。
酒楼老板摆了摆手,弓箭手对准了即将离开的刘青姝。
“小友既然来了,不如就留下来。”冷硬的声音从酒楼上方传下来。
“只怕,是我这条命吧!”
酒楼老板也没有否认,挥手而下,大批刺客蜂拥出现。
连云台皱了皱眉头,不知老板这是何意,难道就因为她发现摇盅上的透片,就要将她置于死地吗?实在是有违封神道的道规。
“请住手!”
刘青姝闪过一丝惊愕,这个云台公子怎么走过来了?
酒楼老板狐疑地看着连云台,明他的道义之心又犯了,真是叫人有些杀心骤起呢。
“裴老板,此番是我输了,困留一个无辜的人,岂非叫外人知道了,认我们封神道胜之不武?”
酒楼老板裴齐峰想杀连云台的心再一次加深了。
“好,既然云台公子那么说了,那么,祝你在无魉城——玩得愉快。”裴齐峰故意加重了“愉快”二字。
刘青姝陡感不安,这话的话外之意像是她这只老鼠进了老鼠笼子里,供人戏耍一般,听着不适渐增。
“多谢!”
刘青姝不敢逗留,快速运起轻功离开了这家酒楼。
方才云台公子提及封神道……
“紫微泽披,我道兴隆”
难道这个“道”指代的就是封神道!
虽不知封神道的势力有多大,但武月之死一定和封神道脱不了干系!
裴齐峰冷冷睨了连云台一眼,说了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云台公子,若是方才的那人杀了人,那你岂不是放虎归山?”
连云台陷入了冗思之中,他暂想不了那么多。
“那,云台亲自诛杀。”
有了连云台这句话,裴齐峰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哈哈。”
暗巷里忽地传来一道哭声,声音凄厉,像是痛失了心爱的人。
“呜呜呜,你只顾自己极乐升天,哪管贱妻稚子的死活!呜呜呜,可怜我身子单薄,哪里养得活七张口啊!”
刘青姝闻言,身子一偏,看见一跛脚妇人正对着草席哭诉,声声哀思,句句凄苦,让人心生不忍。
她往前走上一步,随即后退了两步。
她的身后烛火通明,而这名妇人却背对烛火,那么这样一来,妇人能见人影!
妇人的声音愈发凄怨:“活着的时候,叫你老不死的,没咒你真死啊!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呢!呜呜呜!”
刘青姝听这哭声,有些难受,谁人没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呢,况她说的若是真事,该有多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