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一定是喝醉了。”
然而就这一下,陆明倏地僵了僵身子,脑海中猛然出现一个特写的画面——
那杯酒。
埃德蒙强行把那束花留下后,以待客之道为由而让虫侍给费森倒的那杯酒。
他当时没引起重视的是,一般陪同在东道主旁给客人倒酒的虫侍,一个就够了,而今天跟随在埃德蒙身侧的虫侍多了一个……
如果用“两只虫侍的酒需要区分”这个原因来说明,那么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可殿下为什么执意要他来树下等待呢?
难道殿下真的是想找投资商来,却在寻找投资商前发现了自己状态的异样,所以独自一人来寻求他的帮助了?
还是说那场爆炸打断了所有进程,殿下是想来找他回去?
还有……为什么埃德蒙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一时之间,无数疑惑充斥了陆明心头,然而他已来不及多想——
因为埃德蒙已经穿越重重树林,走近了花树。
殿下仍在自己颈侧挨蹭,陆明一把把他揽在了自己怀里,眼睛黑亮,唇角微扬,同时又带着警惕的意味盯向了埃德蒙。
雌虫发情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而费森在陆明的揽抱下乖巧没动,一言不发。
埃德蒙看到此景简直就像撞鬼了,青筋暴起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对费森做了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
陆明自己也没意料到殿下居然会这么听话,不自觉又把人抱紧了紧,语调上扬道:
“埃德蒙,你在殿下的酒里放了什么东西?”
闻及此言,埃德蒙的眉角好像动了动,旋即阴郁的红色眼瞳在费森身上危险逡巡了半晌,最后才道:
“……噢,什么东西?我身为圣约尔星最尊贵的弗利兰克贵族一员,绝不会做出这种有悖天道的恶劣行径,倒是你……”
“难道这不是你陆明做的好事,现在想嫁祸到我身上,满足你那顽劣不已的心思?”
陆明抽了抽嘴角,转念一想,面前这道貌岸然的小人阁下批评得也似乎有点道理。
他刚刚对殿下确实是起了些心思的,而且确实可以说是“顽劣不已”,这个他自认不冤枉。
可问题在于……
“下药”这种低端行径,你也知道它“恶劣”“低端”,怎么还敢说不敢不做,敢做还不敢说!?
这种身居高位德不配位的社会渣滓兼喽啰,一出事就想搞诬陷嫁祸,要他说,就是碎尸万段一万次也不为过,简直是可恶至极!
陆明天生带笑的眼底少有地露出了一丝嫌恶,沉声道:“你在那杯酒里给殿下下药……”
“别说得这么夸张,殿下只是潮热期到了。”
埃德蒙视线擦过费森后颈,上前礼貌道:
“这里是郊区,最近的住处也要两到三个虫时,根本来不及……无论如何,就让我带费森先去楼上休息吧。”
说着,他优雅地伸出手,试图落在费森小臂上,将他拉到自己这边来带走。
陆明当然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他伸手挡在了费森面前,阻断埃德蒙伸手的路线,面部已然没有了笑意:
“你好像还是忘了,这是我未婚夫?”
意思很简单,我未婚夫潮热期,跟你有什么关系?
埃德蒙神情骤然一冷,显然并不打算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背脊上的虫甲大有蠢蠢欲动之势。
他抬眸对上陆明的眼睛,猩红的光亮在暗夜中诡异异常:“……费森醒过来后,你打算怎么办?也用这句话搪塞过去?呵呵呵……真是太可笑了。”
“你可别忘了,费森也拒绝了那桩婚约,你以为他会情愿?和你?”
陆明微微吸了口气。
还好自己之前看过那些磕他和殿下的帖子,虽然也就是大家说着玩儿,但万万没想到这时还是心理建设上起了些作用。
同时回想起这些日子殿下对自己的帮助关照,他一下就觉得,埃德蒙这根本在他妈胡说八道!
我未婚夫情不情愿,轮得到你来告诉我!?
陆明轻哼出声,咧嘴一笑,眸底里流动着无可撼动的光:“抱歉啊,老兄。”
“刚才那一幕你也看清楚了,殿下本来打算主动凑过来吻我,被你打断了而已。说殿下不情愿……”
为了让自己的话看起来更有说服力,陆明还掐着这个缝隙揉了揉费森头发;
“你不觉得在这里,你才显得最多余吗?”
此时此刻,陆明的一言一行可以说是都在埃德蒙的雷点上疯狂蹦迪。
他下颌肌肉都因为咬紧下牙的动作而紧绷膨胀了,半晌像是终于下定决定,从口袋里拿出个什么东西,从牙缝里吐出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