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羊花花同学会(98)

按照指示路牌,他们居住的木屋还在里头。两人沿着花径慢慢走。许一诺拿手机试着拍了几张,灰蒙蒙的照片里透着一股潮湿、阴晦、风雨欲来的味道。

“看样子要下雨?”赵嘉锐看看天边的云。

许一诺打开手机看天气预报,说大概六点有雨。

赵嘉锐“哦”一声,没了话。

许一诺左顾右看,自言自语道:“阴天也好,下雨更好,正好能看到不同维度的花园,阴天的花园也挺美的。而且下雨天,阴阴凉凉的,觉更好睡……”

又走了数百米,见着一个牌子,上头写着“乡村屋舍”。

找到他们那间木屋,赵嘉锐拿房卡开了门。许一诺伸个头略略一看,房间还行,挺宽敞的,没有异味。进了门,正前一个小厅,沙发茶几水吧台,右边靠墙就是两张大床,里头一个卫生间。洗漱台斜在床尾,与小厅隔着一道屏风。

靠外的床边一扇木窗,外窗沿上摆着几盆花。对着木窗,就能看见大草坪和小森林。小森林是这里的特色之一,在草坪的顶头。不少新人婚纱摄影和婚礼都选在小森林,说拍出来有暮光之城的味道。

许一诺站在窗边跟赵嘉锐说:“我睡外边这张床好不好?”

“行。”赵嘉锐没二话,放下背包,翻出被褥隔脏袋。

许一诺进去视察卫生间。清一色的微水泥墙地面,简简单单、算有格调、看着也干净,稍稍定了心,又打开花洒试水。晚上肯定是要冲澡的,洗澡对她来说是大事,不能将就。她最怕花洒水断断续续、淅淅沥沥的滴答个不痛快。

试过水,她又想试试卫生间隔音。不熟悉的人同住,就怕上厕所时外头能听到声音。手指停在冲水键上,踌躇不知道怎么试,想着实在不行就将就一晚,过了六点坚决不喝水,免得起夜尴尬。

从卫生间出来时,赵嘉锐在给她那床套隔脏睡袋,许一诺上手帮忙抻四角。

赵嘉锐说不用,叫她坐边上歇息。

许一诺退到小厅,一面瞟着赵嘉锐把睡袋绑带挨个撑到床垫上,一面把洗漱用品从包里拿出来。只住一晚,也没带多少东西,就是些牙膏牙刷洗面奶护肤品和一次性毛巾浴巾。一个洗漱包的事儿。她明明可以直接把洗漱包拿到洗漱台的,也不知哪根筋抽了,非把牙膏牙刷一样样拿出来,再一样样往洗漱台放。

往洗漱台走要经过床边,她就一趟趟走,看赵嘉锐弓腰套好隔脏袋,铺上原本客房提供的被子,又伸手拍一拍,跟她说,他出去看着买点吃的,农场有自营的咖啡馆和蛋糕店,来时路上看到过。

“哦。”

许一诺看赵嘉锐头也不回地出门,停在洗漱台,琢磨着他好像不太高兴?不光不高兴,人还有点刻意避嫌?

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小人了?同意订房的是她,一路上不讲话、别别扭扭的也是她。要真顾忌,当初就别应,应了就别拧巴,这又要又不要的算怎么回事?

这么一想着,她就觉得自己特别小气。她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最终说服自己应当坦荡自然,既然来了就痛痛快快的。于是关上门去咖啡馆找赵嘉锐。

咖啡馆离屋舍还有段距离。天越来越阴,不知风雨什么时候就来。许一诺加紧步子走着,忽然听见一声不确定的“许一诺?”

她停了脚步,准备细听,那声又没了,该是听错了?继续往前走。才刚抬脚走了两步,那声又来了,接着声音越来越清、越来越近,然后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许一诺!”

她回头,惊得瞪大了眼:“陆一鸣?”

“真的是你!”陆一鸣显然也很意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同时问出口。

“你先说。”陆一鸣朝她示意。

许一诺讷讷说:“我就是来这里玩。”

“你一个人?”

“唔……你怎么会在这儿?”

“昨天来参加同事婚礼,正准备走。”

“哦!”

“你去哪里?”

“随便走走。”

“赶时间吗?”

“……还行。”

“一起走走?”

“你不是要走了吗?”

“晚点没关系。”

“哦,可是好像要下雨了。”

“前面有咖啡馆。”

“那就外面走走吧。”许一诺率先转身。

陆一鸣松了口气,跟上许一诺的脚步,与她并肩同行。

赵嘉锐站在咖啡馆玻璃门后,看着许一诺和陆一鸣走上了通往小森林的岔道。直到两人身影再也不见,他才推门出来,往木屋走。

大门紧闭,小厅灯还亮着。屋舍跟酒店不同,不用插房卡取电。

他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掏出房卡,开了门,放好咖啡面包,坐在门前的户外椅上。每户木屋门前都.有一张小圆桌和两把椅子。他就坐在椅子上,等天黑、等下雨、等许一诺。她没有房卡,肯定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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