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去拿平面图。”
赵嘉锐走出客厅,不知去哪处拿图。
许一诺趁机喝了口水,平复心情。
回来时,他手上拿着一卷尺余长的图纸,跟许一诺说:“走吧。”
许一诺捧着带给许奶和许妈的两束花,跟在他身后。
临开门,赵嘉锐又问:“你饿不饿?吃了晚饭再走?”
“就我俩?”
赵嘉锐手搭在门把手上,点头“嗯”了一声。
许一诺好奇:“你家人不回来吃晚饭吗?他们都在厂里?”
她来过两次,每次呆的时间也不短,倒从未见过他家人。也是巧了。
赵嘉锐还是一个简短的“嗯”字。
“那你家有什么吃的?”
这不问还好,一问她倒真有点饿了。
赵嘉锐略一皱眉:“……面条?”
许一诺也皱了眉头:“什么浇头?”
赵嘉锐答不上来了。
许一诺甩手说:“算了,我还是回家吃吧。”
赵嘉锐领她上车,看她坐好,又折回客厅捧回一束郁金香花束放在后排座位。是唯一的双色郁金香“幸福一代”,白色的花瓣从底部往上蹿着红色不规则条纹,像簇簇燃烧的火焰,又如凤凰辉煌的羽翼。
大概是要顺路送人吧,许一诺没问。她真不是爱探听八卦的人。
等到家,才发现那束“幸福一代”竟然是送给自己的。顿时心头如窜进一只小兔四处乱蹦。
“送我的?”
“嗯。”
她知道的,她知道的。红色郁金香代表热烈张扬的爱,粉色郁金香象征幸福永久的爱,白色郁金香寓意纯洁清高的爱,黄色郁金香标志朋友间的纯真友谊,而双色郁金香的花语则是——美丽的你、喜相逢。
剩下的十八束郁金香里红白粉黄皆有,为什么他偏偏选出这一束与众不同的双色花来?
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许一诺捧着花束,一面在脑内疯狂猜想赵嘉锐的用意,一面又在心内祈祷他千万千万别说出来。这可不是什么好时机,她实在无法回馈。
只是,怎么会这样呢?明明都已经分手了,还分得不咋体面。他先前那个小气劲儿也不像装出来的。
只能说,她果然还是、挺招人的……
“为什么送我花?”许一诺略一低头,鼻端凑近鲜花,耳边全是怦怦的心跳声。
“因为……”赵嘉锐开口了,“因为你帮了我大忙。这些花是要送给对公司很重要的客户。你的花很别致、包扎得也好看,客户肯定会喜欢。这一束就当作谢礼,送给你了。”
他嘴上说着感激之词,脸色却平静得很,语气也是平常,礼貌客气又疏离,还带着一点生意人的客套。
许一诺愣住了,表情凝固、像磁带卡壳,后颈僵着抬不起头。
难道她猜错了?怎么突然间他的态度这样冷淡了?
再抬眼仔细看那人,确确实实脸色肃然,没有半分情谊。
不免懊恼撇嘴。什么嘛!搞半天,是她自作多情?
半是不甘半是怄气地摔门下车,冲屋里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许爷许奶、许爸许妈闻声出来,一见是赵嘉锐,纷纷上前招呼,倒把许一诺冷落在旁。
许一诺气鼓鼓地站在门边,也不进屋,就看他们拉扯情深。
以许妈为首的四人热情邀请赵嘉锐进屋喝茶吃饭、歇息歇息。
赵嘉锐推说还要回厂里值夜,不便多留,改天有空再来。
四人又是一阵寒暄,最后齐齐站在路口,目送赵嘉锐的车子离去后,才拽着犟驴许一诺进了屋。
许爸给许一诺留了饭,许一诺气得没胃口,闹腾半天说要吃阳春面。
头天回家的人总有好待遇。
许爸二话没说,起锅烧水下面,另取面碗调汤。适量生抽、老抽、白糖、鸡精,再来一把葱花,就差精髓了。阳春面的汤头精髓在于猪油。但许一诺不肯吃猪油,说腻人还发胖。自从有天无意窥见他们吃面条还会往汤碗里放一勺猪油后,每次煮面条,她都在旁边盯得牢牢,坚决不肯往她碗里放一星猪油。
可那样怎么好吃嘛!
而且不吃油怎么长肉嘛!非得瘦成皮包骨才好看?
许爸一面应付许一诺,一面调制汤头,瞅准许一诺没注意,迅速挖了一勺猪油……
许一诺还在旁边嘀咕,说她这么大个人站那儿没人理,别家的孩子倒是上赶着往家拉,摆明了重男轻女。
许爸嘴上笑说怎么可能嘛!手上哆哆嗦嗦地往碗里捞面。又说赵嘉锐整理的养羊册子帮了大忙,这些天他和许妈摸到不少头绪,自然要谢谢人家。
许一诺冷哼一声:“那意思是我没用处,就不搭理我了呗?”
许爸惊呼怎么可能!能生到这么漂亮聪明的女儿简直是上天恩赐。笑嘻嘻把面碗端到厨房小桌上,说给归家的女儿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