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羊花花同学会(38)

“我不明白。”她决定装糊涂,把皮球又踢回给赵嘉锐。

“我不认为这句话有什么不明白的,浅显易懂的一般疑问句。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就行了。”赵嘉锐步步紧逼,非要一个答案。

“好笑。难道这个世界的答案就是非黑即白吗?就不能有个中间地带?”

许一诺双手抱臂,环于胸前,忽然意识到头上还顶着那个圆滚滚、黑漆漆,挡风镜还缺了一角的丑头盔,多少有损她强装威严的姿态,于是解了搭扣,摘了头盔,把那丑玩意儿扔在前车筐,继续抱臂胸前、怒目视他。

“有也可以,你说清楚。”

“我为什么要说清楚。你问了,我就得说?”

许一诺微抬下巴,语气骄矜,见赵嘉锐面色郁郁,似是吃瘪,冷哼一声,趁胜追击:“别以为你是学法律的,就妄想拿什么权利义务公平公正那套来对付我,我可不是好……阿嚏!”话没撂完,人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赵嘉锐伸手要帮她拿头盔:“你先把头盔戴上。还有,我不是学法律的。”

“不戴!”许一诺挥手拦住。

赵嘉锐退步:“那你把帽子戴上。”说着指指她羽绒服后头的大帽子。

许一诺以为他在影射重逢那天、她躲进帽子装鸵鸟装不认识他那事儿,乱发脾气道:“不戴不戴就不戴,不是学法律的就不是……不是学法律的?那你是学什么的?阿嚏!”

又是一声响亮的喷嚏,一抬头,鼻孔上冒出俩泡。许一诺从电动车后视镜中瞧见自己的狼狈模样,忙从口袋掏面纸擦鼻涕。

“我本科和研究生都读的金融学。”赵嘉锐静静看着她说。

“噢噢噢。”许一诺擦完鼻涕,把面纸放进口袋,跟赵嘉锐道歉,“不好意思,那是我记岔了。”

赵嘉锐自嘲似的摇摇头,轻笑一声:“陆一鸣才是学的法律。”

许一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胸口剧烈起伏、小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胡言乱语道:“赵嘉锐,你不必要这样试探我!告诉你,我、我问心无无无……反正从初中毕业后,我就再没联系过陆一鸣。再也没有!那三个月,我也是绝对忠贞的,没有背着你想别人。我不是那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给我扣上一个、一个……”

想不出来词儿了,信口胡诌道:“反正你别想.给我扣上一个水性杨花、拈花惹草的名头!”

……

语句通不通顺、不重要;成语用得准不准确,也不重要。赵嘉锐只听到一句,那就是她不喜欢他。顿时也来了气,口不择言道:“好。那我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再彼此错过。”

“不劳你多心。我也祝你财源滚滚、早生贵子。放手!”许一诺冷脸回敬。

说完一下拍掉赵嘉锐扣住她车龙头的手,拧动油门,一溜烟窜了出去。没骑多远,又停下,把那丑玩意儿从车筐中捡起、戴好,迎着冷风呼呼往回开。

赵嘉锐僵在原地,许久才回到车上,怔怔看着手机主屏幕壁纸,片刻回过神来,跟赵嘉欣发微信说不必去天空广场一楼的西树泡芙店买泡芙了,许一诺不会来了。

……

许一诺在正月十六这天闷闷回了上海。

在出租房无所事事地躺了两天,她悲哀地发现一旦躺下,就再不想起了。因为躺着实在太舒服了!不必要挤早高峰地铁、早出晚归、折磨身体,不必要费心梳妆打扮、营造effortless chic,不必要重复枯燥的琐事、消磨自己的工作热情,不必要与各品牌PR客套应酬,维持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的社交QUEEN假面,身体摆烂、精神放松、无人打扰,前所未有的自在。

尤其看到好几个以前辞职的同事自立门户,做起了KOL,在小红书积累了小十万粉丝,频繁参加各种小品牌活动,她心生羡慕之余更觉安慰。所以辞职也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她也可以去做KOL?再不济,她还可以去送外卖、跑快递?听着后路有很多,不要慌、不要急。

没两天,房东问她还续不续租。

许一诺急了,慌不择路地投了好几份简历。

这天,范丁玲给她打电话,问她新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聊着聊着,许一诺心血来潮:“要不我考研吧?”

“怎么突然想起考研了?”

“没考过,想试试,也给自己找点事做。”

范丁玲一针见血道:“如果只是为让自己摆烂得心安理得,选择考研还不如回来跟我们一起办农场。”

“……怎么说?”

“考研可是工作全面叫停,你生活花销怎么办?再退一万步讲,没考上怎么办?这一年不就白费了?我们现在不比在校生,考研成本太高,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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