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羊花花同学会(19)

在卫生间磨蹭了好半天,许一诺才遮遮掩掩地出来。

坐到桌边,许妈随手递上鸡蛋:“揉揉眼睛。”

鸡蛋温度正好,温温热热的。

许一诺一手撑额遮脸,一手拿鸡蛋敷在眼下,眼眶一热、差点落泪。

许妈没提她怎么还不回上海上班的事,也没问她怎么在床上躺了三天还能躺出一对黑眼圈,只说:“嘉锐家地址我发你微信了,别忘记去拿册子。路上当心。”

说完就去忙了。

真好。大家各忙各的,没人理她。

许一诺着实松了口气,把鸡蛋磕在桌面几下,一点一点剥开蛋壳,一口一口吃掉鸡蛋。鸡蛋煮老了,尤其蛋黄又干又噎。放平时,她是绝不吃的。今日不同。她也不就水,干干将蛋黄一口口噎下。

吃完鸡蛋,她往门口看看。今天天气好,阳光洒在水泥地上,明晃晃像撒了碎银。

又喝完一碗粥,收拾好餐桌,她去卫生间洗手漱口,对镜捏捏脸。不错,长肉了。

其实家里除了五菱宏光,还有一辆家用小汽车。不是什么大品牌,经济实用型。许一诺把车从车库开到门口,冲屋里喊了声:“我走了。”

没人出来,只听声在里头应:“慢点开,不着急。路上当心。”

上路就碰见红灯,许一诺打开车窗,回头望望自家楼房。一时人都出来了。许妈从车库里开出电动三轮车,许爸从屋里出来,给许妈裹好围巾、戴上头盔,坐在边上,车子突突往北边去了。许爷许奶端了洗衣盆,在门口晾衣。许奶撑开一件衣服,递给许爷,许爷接过,挂到晾衣绳上。有两只调皮的小羊从后院逃出来,跑过许爷许奶身边,跃到前头小林子里撒欢咩咩叫。

她忽然就生出一股责任和勇气。

赵嘉锐家很好找。过了镇上最繁华的大街,再往南第三个十字路口右转,第四家就是。

许一诺到时,赵嘉锐衣着整齐地站在门口。

“你要出去?”

“不急。”赵嘉锐侧身迎她,“进来坐。”

许一诺忙摆手,怕耽误他事儿。

“不了,我拿了册子就走。”

赵嘉锐维持着请她进屋的姿势,静静看她,不说话。

想起许妈交代的知礼数、懂礼貌,许一诺抿抿唇:“打扰了。”

“不打扰。”

赵嘉锐领她进了客厅,给她倒了杯热茶。

不是一次性杯子,是马克杯。

许一诺皱眉。杯子确实好看,是很正的琉璃蓝色。可她介意喝别人用过的杯子。

“是新杯子。”赵嘉锐说。

“谢谢。”许一诺微赧。

“不客气。册子我放公司了。你坐着等会儿,我现在叫人送过来。”

赵嘉锐说完,俯身从茶几果盘里挑了只苹果出去,片刻端着一只白瓷盘回来,抽纸将苹果擦干,坐在沙发上,左手一圈圈转苹果,右手一圈圈削皮。他削得仔细又随意。苹果削完,果皮又薄又长、一节没断。他还将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白瓷盘,戳根牙签,推到许一诺跟.前。

“吃苹果。”

许一诺疑心赵嘉锐在羞辱她。那天他在她家没吃上苹果。今天她来他家,他不光给她吃苹果,还贴心切成小块,待客周到、大方体贴,丝毫不计前嫌。这一对比,显得她多小心眼。可明明他是个睚眦必报、一点不肯吃亏的性子。难道养个羊,还转性了?想着不禁瞧了赵嘉锐好几眼,心内琢磨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赵嘉锐任她放肆地瞧,兀自岿然不动,安静看电视。

客厅开着空调,暖烘烘的。电视调得很小声,在重播春晚。

坐着半天,都不见他家什么人。许一诺疑惑的同时渐渐放松,摘了帽子、围巾,从茶几上端过杯子,小口小口喝茶。

屋内屋外都安静得很。 待茶喝到第三杯、苹果吃完一整盘、许一诺快坐不住时,终于听外头有人喊:“嘉锐哥。”

赵嘉锐起身开门。

一个红色的身影跳进屋来,脆生生喊:“哥!”

许一诺立即看向赵嘉锐。

赵嘉锐说:“这是我堂妹,赵嘉欣。”又跟赵嘉欣介绍:“嘉欣,这是许一诺。”

许一诺站起身,跟赵嘉欣打招呼:“你好。”

“许一诺?”赵嘉欣上下打量许一诺一番,忽然兴奋道,“是你!我在高铁上见过你!我们同节车厢。我当时还偷拍你照片发朋友圈,说我在高铁上见到一个绝世大美人!”

许一诺甫一听说她偷拍自己照片发朋友圈,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再一听“绝世大美人”的称呼,生生阴转晴,热情回应赵嘉欣:“这么巧,你也是那班高铁啊!”

“是啊是啊!我出站也看到你了。你们家人都去接你了,对不对?还有个小男生,个子好高。”说着还伸手比划起来,“他还低下头来,让你摸他头发。是你弟弟吧?你们感情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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