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吉转嗔为喜,得意地说:“诶诶诶,露出尾巴来了,现在知道害怕了?叫你骂我幻想症。你认不认,你认我就给你个面子。”
“你闹够了。”
沈宏吉连转了三回脑袋,才能确定话是从向南风嘴巴里冒出来的。“你是在说我吗?”沈宏吉惊恐万状地看着他好兄弟。
向南风神色不耐烦,“你把手机还给她。要是没有其他的废话要讲,我没空在这里听你胡言乱语。”
沈宏吉两三步就蹦到向南风跟前,观察无脸人一般,来来回回在他怫郁的脸上打量,“你认真的?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你也不管?谁害你离婚的你也不想知道?你是宁愿做冤大头也不愿意做明白鬼?还是你真不在乎贺仪了?她为你受过什么委屈你也不想知道?她有多少痛苦你也不管?……那你什么都不想管,还叫我把贺仪的消息都告诉你?向南风你是不是灵魂出家了,要不要我念几句咒语把魂给你召回来?”
向南风懒得跟他废话,“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但别人没做过的事,你强安在她头上也没有用。”
沈宏吉气坏了,他这是在帮杨汐开脱?不相信他的朋友义气,还不相信他的智商。“向南风,是我亲耳听到贺仪说的,你不信我就算了,你觉得贺仪会说谎吗?”
向南风说:“那些话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没有说过的话怎么可能会留下视频?”
沈宏吉脖子都快摇断了,完全像看陌生怪兽一样看着他,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帮杨汐撒谎,半嗔半笑地说:“你都说没有了,那我还有什么办法。你们要走就快点走吧,我现在也没有心情招待。我怕我不注意,泡杯茶能毒死你们。”
杨汐假惺惺地说:“虽然你怀疑我,但我不会怪你。你精神状态不好,就好好休息,少去外面瞎听瞎看。”
沈宏吉径直走到门口,将大门抵到墙面,木然说道:“拜托你们快点消失。否则我的病情马上就要加重。”
送走两人后,立马就给盛岚打了电话,在电话里委屈得差点儿哭起来,泄愤般说:“让他们见鬼去吧,到时候就算南风跪在面前求我,我也不会帮他跟贺仪说好话了。南风他就是活该,活该离婚,活该贺仪不要他。”
今天是杨汐开车接向南风一起来的,从沈宏吉家出来,也是杨汐开车。她说:“想不到宏吉真的这么喜欢方贺仪,拿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 假话就能质疑我,我跟他可是做了十几年的朋友。想不到他都会这样对我。”
霓虹灯闪烁,路上排列着形形色色的车辆,向南风看着窗外的繁景,神态安闲,“他今天的确去山上见过卿卿,他也编不出来这种假话。”向南风手指信号灯说,“绿灯,可以走了。”
杨汐失神了,猛地扭过头来将车发动,开了一段路后,才敢看他一眼,“既然你相信他的话,刚才为什么不拆穿我?”
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帮她撒谎,为什么现在又要不留情面地揭穿?要是能弄来自白剂,她毫不犹豫就会给向南风注射进去。
向南风问:“你希望我这么做吗?”只睇了一眼,便扭回头去。
杨汐心乱如麻,“为什么要帮我?”
他说:“等宏吉自己原谅你比让你原谅他容易。”
杨汐侧首望着他,不见他生气,她知道他是在乎三人的友情。那时候他爸主动给了笔钱让他开公司做游戏,他雄心满满,随后资金链咔嚓被截断,他才后知后觉这是他爸的金钱驭术,是要他走投无路,任他摆布。他身无分文,又不肯轻易投降,向妈更不敢私下给钱,是沈宏吉给他分一半床,分一半饭,她自己更是拿出了所有积蓄让他拿去发工资。即便杯水车薪,他却记住了是谁陪他熬过那段日子。
她说:“是阿姨让我这么做的,虽然我也觉得做法不妥,但连我都知道的事情,方贺仪却不知道,我觉得不应该将她蒙在鼓里。”
向南风盯着前窗,看不出情绪高低,语气却很坚决,“不是我妈让你做的,这点我很清楚……我不是想追究责任,我只想知道视频是从哪里来的。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可以自己去查。”
向南风是她现在唯一的目的,他不追究,她就帮他,顺势就承认道:“是谭婉清给我的。”
他眨了下眼皮,便没有多余的动作。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风,”她忍不住叫了一声,他突如其来的沉默,实在让她心慌,“你在想什么?”
向南风说:“谭婉清到家里来,是在我跟卿卿结婚以后,她怎么会有我们结婚之前的对话视频?”
杨汐心里十分烦躁,不知道他在意什么,也不知道离婚了他为什么还不改口,听着卿卿两个字,她浑身不舒服。但她喜欢向南风,情绪再不悦,理智也清楚不能挑明了问。好在他像真的不在意她在背后找过方贺仪,她便把知道的都告诉他,“谭婉清很早之前就安排人在阿姨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其实我手上的视频并没有画面,只是两段音频。对不起,我之前太意气用事,应该早点告诉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