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数十秒,却谁也没有吭声。
贺仪心里一沉,转身就往门外走。忘记了门口躺着两个人,她绊了一跤,几乎是摔出门外来的。
也不觉得哪里摔痛了,趔趄地走下楼梯,走出大门,一直走到了河边。
她今天实在走过太多的路,脚底板僵硬得像石头一样,只能拖着身体往前走,腰腹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忽然间,小腿一软,她下意识撑着草坪,坐到地上。
坐下来她才惊觉,自己好像已经无路可去。
不想让妈妈担心自责,也不想和爸爸解释原委,盛岚这半个月都住在实验室里,也不想去打扰她。想了半天,才给大姐打了电话。
谢仪分寸感极强,半句话也没有多问,在贺仪打车前往的途中,就已经将客房收拾干净。
贺仪被大姐牵进房间,听她体贴说道:“卿卿,你也不是头一次来我家里,这里四处你都熟悉,千万不要拘礼。你坐下来休息一下,看看有没有缺什么,我先去看看一楼洗手间里的东西齐不齐。”
没过一会儿,谢仪又推门进来,抱了一堆衣服放在床上,“这两套睡衣你都能穿,明天要去上班的话,我给你拿了两套衣服,你先试试合不合身,不行的话再跟我上楼自己去选。”
大姐贴心到没有边,贺仪满心感激,只会点头说好:“合适。我明天就穿这个。”
谢仪温柔笑了笑,又摸了摸她脑袋,“那好吧,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早点休息。”
贺仪满目晶莹地点了点头。
淋浴的时候,顺着水流声,眼泪才敢应声落下来。躺上床,不过须臾,枕边也全部被眼泪浸湿。只是除了鼻子堵得难受,她没有其他感觉。
脑袋是空的,心也是空的,情感更是像被打家劫舍,洗劫一空。直到数个小时后,她才意识到明天还要上班,于是半夜爬起来敷眼睛。
早上起来,许一鸣已经将早餐端上桌,贺仪次次都会夸一声姐夫好手艺,这次也不例外。
谢仪说:“难得你来一次,他会可劲儿地显摆自己厨艺,有你受的。”
许一鸣往瓶子里倒牛奶,一面说:“难得能被人夸赞,我自然要卖力。”他侧脸对贺仪偷偷说,“你姐姐吝啬得很,不像卿卿你这样懂得鼓励人。人要被夸奖才会进步么,你说对不对。”
贺仪听着他们斗嘴,瞬时心情舒展许多,连向南风一晚上也没有联系她的事情,也暂时忘却了。
吃完早餐,大姐开车送她去上班,车子停在研究所楼下,贺仪透过前窗,竟然看见他等在大门前,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
谢仪问道:“要我帮忙吗?”她呆了呆,才微笑着回道:“不用。”谢仪说:“那好。晚上你姐夫说要做越南菜,如果南风有时间,你就带他一起来吃。”大姐事事考虑周全,贺仪应了声好,便下了车。
向南风靠在墙边吸烟,直到她快走近了才将烟头灭掉。贺仪没有闪躲,平心静气地看着他,等着他先开口。
“我昨天睡着了,不知道你回来过。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见她不说话光是瞧着自己,他又问,“是大姐送你来的?你昨天晚上住在她家里?”
他似乎是想一笔带过,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可是贺仪过不去,尽量平和地问道:“你们昨天在干什么?”
他笑着说:“杨汐拿奖,妈妈提议在家里给她办个庆功宴。加上公司和片方的合作也顺利结束,大家都有些不舍,所以芋头他们都一起来了。”
贺仪原本想说我问的不是这个,但看他说得轻松惬意,完全忘记他们上一次不欢而散是因为什么,也没有要和她解释这些天去向不明的意思,她突然累了,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力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等我?”
他说:“今天晚上公司有个派对,我想你跟我一起去参加。”她想也没想就摇头,“我不去了。”他问:“为什么?这是为了庆祝公司终于完成这个大项目,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时刻,我希望你在场。”贺仪说:“我累了,我有好多事情要思考,我想静一静。”
向南风皱起眉头来,“你要思考什么?”
她平静地望着他,说:“我要思考我们应该怎么办?”
向南风脸色瞬间变得沉郁,眉心隆起,不悦道:“你还在想着‘第三者’的事?卿卿,现在合约期满,公司前景一片向好,我们是不是可以翻篇了?为什么我们总是离不开这些无聊的讨论,你不是想过安安静静的日子吗,为什么还要揪着过去的事不放,我们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贺仪实在忍不下去,朝他质问道:“你知道那个软件有一个玩法,玩家们可以商量一个线下折磨小三的作战对策,将真实作战成果上传后,其他玩家可以点赞打赏,经验值高的玩家甚至可以直接接广告。为了赚钱,有些人报名参加舞蹈班,明里暗里做了很多破坏,每天都把舞蹈班搞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