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以前最喜欢吃各种甜点,我后来为了转移注意力,学会了做蛋糕,遗憾的是,他没能吃上一口我做的蛋糕。”
“你永远是他们的骄傲,你已经很棒了。”
“是吗,我很棒……”女人笑着笑着流下了泪水,去看孟温,并长长地透了口气,“只有这一刻,我是真的开心。谢谢你……”
“曾经我给自己一个期限,道别完所有人再走,认识更多的人,就有道别不完的人。”
“如果我还活着,我会推自己一把,别局限于一个地方,努力做个坚强、善良的人。”
细细听完成女人最后的话,孟温合上了眼,“你很坚强,走好……”
孟温的小布包托付给了潭如海,在没有道具的作用下,这一次的道别比以往的任何次数要多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以往都是半个小时不到就能解决。
孟温盘坐在坟前合着双眼,默颂经文,直到黄昏将近,看着女人消失,把水晶球一起存放在墓碑旁边的遗物柜内,孟温才从墓前离开。
再次起身,孟温觉得他的屁股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又拍又打自己的屁股,活动活动筋骨,总算能迈开腿。
下山比上山走得快,而因职业习惯,孟温总会下意识低眼去观察每位墓主的信息,其中有座墓碑让他觉得有那么点与众不同,墓主人没有名字和任何文字信息记录在墓碑上,只有单单一张生前的照片。
一张年轻阳光的面孔正对着孟温笑,看得出来是一张帅气的面孔,还是他见过的人。
“埋在这里面的人真的是你?”这让孟温颇感意外,不明白这个人是犯了什么罪,死后墓碑上都不配拥有姓名。
“你叫我帮你,是不是因为我没帮你,才遭遇此劫?”
他的劫,也是孟温的劫。
老家主还在的时候一直告诫他,他日若离了芦山,在外会受有一劫,那是他欠人家的,今世一定得还清。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没帮他,自己才会走运到被坑进诈骗团伙的组织,还遭人追杀……
“谁知道你们混黑道的都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我最害怕的就是伤害了真正的好人,帮助了不应该帮助的人。”看着遗物柜内空无一物,想来也是个生前穷得丁当响,死后连个送花的都没有的人。
像这样的人,居然身葬在记九城区!
孟温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有了目标,为了让记九城区也有自己的位置,努力学会攒钱。
孟温现在看不到那天那道亡魂,此时的自己两手空空,左右张望,只有那路边的花开得还算好看,勉强能送出手。
随手拼凑了一束捧花,放置在墓碑前。
一道刺目的日光映射到眼前,眼渐太阳就要下山,再不走,这里就有得热闹了。
下山的路上还奇怪,现在的人到底是有多忙,总是天快黑了,才想起来纪念已故的人。
只是,这日光太过于耀眼,孟温高抬着手挡在眼前,只能看到经过他身边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西装革履与他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走上山的男人视感极好,看着迎面走来拿手挡了半张脸的人,同样奇怪这个点会有人来上山。
本来就是一个过路人,没什么好让人奇怪的,偏是那人有些不寻常,让白冬絮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孟温的衣服不像是这个季节所穿的衣服,不仅如此上衣背后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道口子,后腰和臀部有几块斑驳的泥土痕迹。
身影交叉的那一刻,熟悉的耳鸣声再度从耳窝深处漫延传开,引起阵阵刺痛,干扰了他看清那个穿着反季节衣服的人的长相,耳畔接着响起细细碎碎的人声。
白冬絮站定脚步,强压下突然的不适,闭目,双手紧握着大拇指,使痛意转换他的注意力,防止他失控,直到人声淡去,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走他的路。
来到郑千义墓前,发现他的墓碑前放置一束花,这花很常见,不就是路边的野花吗。
难得见到郑千义能露出一个笑容,蹲下身拿起那束花端详,“是谁在可怜你没有名字吗,还绑成一束……”
当白冬絮把花拿在手上,立刻发觉出问题。
花这东西在这个近夏的季节,又没有任何保鲜措施的情况下还能这么新鲜,也只有刚摘下的。
白冬絮放下花,起身去看周遭,发现除了他一个人影都没有。
一路上,他只碰到过一个人,那个身穿反季节衣服的人。
“难道是那个人……”
第4章 错开
他每回来看郑千义都是借着看母亲的名义来的,在这里,除了郑羽和百金还有他,没有人会知道郑千义的尸体被埋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