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妖孽夫君后(22)

弥若忪怔了须臾,苦笑般地摇摇头:“走吧。”

恍如一阵狂风刮过,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们就重新出现在卧房中。

待弥若站定,相唯这回倒是颇为自觉地松开揽着她的手臂,稍稍退离几步。

弥若却无暇感叹相唯难得展露的君子之风,双手撑着桌案,深深呼了几口气,将方才在柴房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个离奇的梦境,皆在脑中迅速闪过了一遍。

但即便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那可怖的所见所感只是一个梦,但那深入骨髓的无助与悲痛,仍像看不见的虫蚁,啃食着她紧绷的神经。

相唯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在一旁悠悠开口:“那些只是魇魔的幻境,并不是真的,用不着担心。”

弥若呼吸一滞,侧脸看向相唯,神色甚是疑惑,显然完全不知魇魔为何物。

若此时眼前的是敖沧,相唯定然唾弃鄙视外送两个白眼,但眼下,却是梨花尚带雨的小娘子,相唯略微长了些耐心:“顾名思义,魇魔就是出入梦魇中的魔物,靠在梦中吸食凡人的精元为食。”

“一般而言,魇魔顶多让你噩梦连连,醒来困倦无力,并不伤人。”相唯扫了眼弥若胸口衣襟处,那破损的布料片缕仍在半空中飘动,显然是被利刃割损的,眉头微蹙。

“魇魔轻易不伤人,只因其本身魔性并不强,若害人性命,极易被凡人魂魄中的浊气反噬。”相唯看向弥若,灿灿的眸色渐渐变深,“你竟能让魇魔对你动杀心,还真是不简单。”

弥若消化这相

唯的这番话,最近对她有杀心的,只有流霜身后的那人……莫非,这次试图害自己的也是同一人?!

弥若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影,却不等她确定,屋外的夜深寂静,陡然被深院内传来的,匆匆而过的步履声和惊讶诧异的吵嚷声打破。

弥若的耳力素来极好,静心凝神一听,心头一震。

“二夫人小产了!”

弥若半信半疑地转头看向相唯求证,见他正也看着自己,轻轻颔首。

竟真是,傅氏!

弥若尚在苦思着傅氏害自己的缘由,相唯已推门而出,满脸看热闹的神色。

弥若惊讶地看着相唯提起屋门口的一只灯笼,朝外走去:“你做什么?你不怕被看见……”

“看见什么?”相唯回首朝弥若一笑,黑眸深深,身后的九条尾巴也早已不见。

弥若看着相唯的这番变化,若不是他此刻脸上的狡黠,是李炯完全不可能有的,外人根本瞧不出任何异样。

“我只是想去看看,能操纵魇魔的,是何方神圣。”相唯瞥了眼迟钝半拍的弥若,无谓地耸耸肩,“当然,你若不感兴趣,且还睡得着的话,房内的整张床榻今晚都归你了。”

弥若想起之前那个血淋淋的梦境,仍旧心寒不宁,立即上前几步:“我也去!”

相唯扫了扫弥若的衣裳,偏头浅笑道:“娘子若不想明日全府传遍咱们的闺房趣事,不妨先回屋换件衣裳。”

弥若有些不解地低头看了眼,才发觉自己衣衫凌乱不整,似半解半褪状,的确容易引起旁人遐想。

“有劳稍候。”弥若窘红了脸,双手不自觉地掩着胸前,飞一般地钻入卧房内。

相唯掩唇低笑一声,玩味的目光看向那个投在窗纱上,正迅速宽衣解带的倩影,不禁喃喃道:“又不是第一次看了,还害羞什么。”

夜深露重,霜意逼人。

但李煊所住的燕归阁,此时却是灯火如昼,人心惶惶,时不时还传出妇人嘶哑的叫声。

自从傅氏怀孕后,为了照顾腹中的胎儿,李煊与傅氏便分房而睡。而此刻,正是傅氏所住的正屋,无数仆人步履匆匆地来去,皆是一脸忐忑不安。

“待会你别说话,当心被瞧出破绽。”弥若像白日里牵着李炯一样,与相唯十指相扣,挨在他耳畔小声叮嘱。

相唯低头看了看紧扣的十指,这般近得的距离,他足以感觉到弥若身上的微颤和略紊乱的呼吸。

“知道了。”他学着弥若的样子,在她耳边轻轻吐气,“别担心,一切

有我。”

依旧是相唯如常的调笑语气,但此时传入弥若耳中,却莫名带来些许心安。

“二兄,”弥若将相唯半掩在身后,朝屋外只着单衣,却已几乎凝成石像的李煊走去,“二嫂的情况,如何了?”

李煊闻声,缓缓转过头,凄凄月色下,棱角分明的脸上,此时落满阴影暗色,现出从未见过的落寞与无力。

“大夫将将进去,还未递个准信出来,我、我也不知道如何了……”李煊声音低哑,话末叹了口气,“早知竟会这样,我、我就不该、不该与她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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