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心脏咯噔了下。
明明是在说喜欢那张照片,江汀却觉得周宴河像是意有所指。
“你传给我吧。”这话有些强势了。
江汀原本可以不答应的,但她就像是被周宴河操纵的木偶人,沉默着,重新拿出手机,点开相册。
她有定期清理备份的习惯,除了一些照片留在相册里,其他的都会随时删除,所以她相册里的照片并不多,很快找到了那张照片,发给了周宴河。
手机响了声。
周宴河垂眸看了眼,对江汀说:“谢了。”
“不客气。”
他们之间的气氛,几乎算得上尴尬。
周宴河目光短暂在她身上停留,又克制地收回来,江汀正要松口气,就听周宴河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你回屋去吧,别冻着了,感觉你刚刚发照片时手都在抖。”
“是啊,真的挺冷的。”江汀佯装没听懂周宴河的弦外音,果真站起起来,“那我回去了。”
“嗯。”
江汀越过周宴河,匆匆回了房间。
等江汀走后后,周宴河看了看那张照片,在手机上点了点后,又抬起手心捏了捏眉心,轻轻叹了声。
上午,他把手机递给江汀那一瞬,是想过摊牌的。
但是江汀的反应出乎他意料。
她逃避了。
虽然不知道江汀在想什么,但既然这是江汀的选择,周宴河就尊重她,将心中所有的想法都暂时按捺了下去。
他不想逼江汀太紧了。
但是,他也不可能再藏起自己的感情。
八年前就是这样,他一直被动地接受着江汀的喜欢,直到他想要在他生日宴上同江汀摊牌,她却消失了。
这次,他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
周宴河眯了眯眼。
对于江汀,他势在必得。
江汀回了房间,脸颊还烫得不可思议。
周宴河表达出来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她再怀疑,自己就是白痴了。
她想和Emily聊聊,但是想到自己畏手畏脚的态度,想了想又作罢了。
这件事太复杂了,说不清楚。
片刻后,手机又响了声。
是客户发来的。
江汀和客户聊了会儿,心态平静多了。
她退出去,又随便翻了一下,看到周宴河头像时,她愣住了。
周宴河的头像换了。
换成了那个陶俑人。
江汀脸颊又开始发烫,旋即心口胀胀的。
但她快速退了出去,依然装作没看见。
这一晚,雪越来越大,砸在屋顶的声音都听得到,江汀翻来覆去睡不住,爬起来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
江汀披起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Jones夫妇和季恬早就睡着了。
灯都关了。
只有壁炉里的火燃烧着,给这陷在雪夜里的小屋子,笼上一层昏暗的光。
江汀走到壁炉前,坐在了靠窗的懒人沙发上,看着壁炉里跳跃的火光发呆。
听着耳边白噪音一样的声音,她睡意渐渐上涌,眼皮开始发沉。
渐渐地,她阖上了疲惫的眼皮。
哪怕睡着了,江汀因为想得太多,意识其实还是清醒的,所以她感觉到有人朝着她走了过来,感觉到了有人拿起毯子给她盖在了身上。
然后蹲在了她面前。
江汀想睁眼睛,但是薄薄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掀不开。
但是他身上浸过霜雪的沉香味,很熟悉。
然后,她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印在她额头上。
小心的,珍惜的。
仿佛她是什么无尚的至宝。
江汀又在小镇上待了两天,这两天,周宴河依然对她很好,好得好多次Jones太太都在起哄,江汀依然装看不明白。
原本打算过了感恩节再回旧金山的。
但是突然接到了顾亦清的电话,说顾老太太病倒了,让她赶快回去。
当天下午,周宴河和江汀就和Jones夫妇还有季恬告别。
“Elita,你们再留几天吧。”Jones太太舍不得地挽留他们,“最近雪太大了,路上危险。”
“是啊,明天白天走也好一点。”季恬也劝说着。
通往小镇的路不太好走,如今再加上下雪,可见度低,并不好行车。
但江汀有些等不了了。
她一直知道顾老太太有高血压,这些年保持得好,身体一直很硬朗。现在突然病倒了,江汀知道肯定和自己有关。
因为担心她和顾亦清的婚姻。
所以顾老太太才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