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灼热的气息,狠狠地敲打着江汀的耳膜。
江汀怔怔地望着屋里被光照亮的一隅角落,又偷偷咽了下喉咙。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周……周宴河。”江汀艰难地开口,“你放开我。”
周宴河仿若没听到,缓缓从她肩窝里抬起头,同时掐住了江汀的下颌,用深沉的眸子,从她的眼,鼻一路下巡,最后落在她嫣红的,泛着水光的唇瓣上。
喉骨在薄薄的皮肤下,失控地滑动。
“我是谁?”他低低地问。
“周宴河。”
“哪个周宴河?”
“嗯。”江汀没明白过来。
周宴河喉骨剧烈滚动了下,声音发沉:“主人格,还是次人格。”
现在的周宴河,对江汀而言,太危险了。
不敢再惹怒他,也只能回答这个,在她看来极其无聊的问题。
“次人格。”
那一瞬,周宴河盯着她眼睛,死寂地勾了下唇,嗓音平板得没有一丝情绪,“是吗。”
“当然是。”江汀用力点头,万分笃定,“我一直知道是你。”
她以为这样,周宴河就能放过她了,但是下一秒,周宴河再次吻了下来。
江汀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
只能迎合着,希望能消减几分周宴河的怒气。
没想到,她越是配合,周宴河越是疯,江汀感觉她像是要被周宴河吞进了肚子里。
他到底怎么了?江汀想着。
但很快,思绪在蛮横缠着他的舌中被搅得粉碎,江汀彻底堕入了云雾中。
自己也变成了一团云。
而他的体温,像是炙热的熔浆,烫得吓人。
有那么一瞬间,江汀觉得融化了,变成一场雨,落下来。
等雨停歇时,江汀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头灯还安静地挥洒着朦胧的黄色调灯光。
借着这点灯光看过去,屋里空空的,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好像之前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撑着手臂坐起来。
发了会儿呆。
然后走到了穿衣镜前,审视着自己。
脸色绯红,嘴唇又红又肿,唇角还被咬破了。
衣服也皱巴巴的,歪斜的领口处,露出白皙的肩膀,黑色肩带也被拨弄到了手臂处,松松挂着,锁骨的位置,被咬出了一枚鲜红的牙印。
这幅缭乱的模样,江汀看了许久,然后慢慢抬起手臂,将肩带重新挂好。
之前的混乱,她还记得。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以为周宴河会对她做什么。
她也放弃了。
觉得这是她挑起来的,她自然应该负责。
但是最后,周宴河却停住了动作。
他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望着她的眼睛。
那一刻,江汀都能感觉到他眸底暗藏的伤心和绝望。
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周宴河的脸颊,却被他抓住了,哑着嗓子问她:
“为什么我不可以。”
“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扔下这两句话,周宴河松开她的手,站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江汀揉了揉额头,坐在沙发上,脑中真的一片混乱。
这一晚,不仅江汀睡不着,一条走廊之隔的另一间房间中,周宴河彻夜未眠,坐在房间里一根一根地抽烟。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烟雾缭绕,又渐渐淡在空气里,像极了他愤怒不甘的情绪沉淀后,只剩下无穷尽的空虚。
他看了看手中那一枚才结痂的烟疤,将烟头又杵了上去。
皮焦肉烂,血迹斑斑。
但他好像丧失了痛觉,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脑中还是反反复复盘旋这那几个念头。
江汀以前真的和很多男人接吻过吗。
去旧金山后,她就忘了自己。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那个周宴河可以,而他却不可以。
为什么!
是他太无趣了吗!
周宴河勾着唇,抬起手臂,撑住了额头,绝望地轻笑了声。
郑思韵的工作室租在市中心的高端写字楼。
一般营业时间是早上九点。
等她端着杯热咖啡,慢悠悠地到工作室时,发现周宴河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她一惊,咖啡差点洒出来,但她很快平复了心神,将大门打开,对周宴河说:“进来吧。”
周宴河坐在咨询室里,许久没说话。
郑思韵看到他放在沙发上皮开肉绽的掌心,微微蹙了下眉,找出消毒水递给他,“处理一下。”
周宴河没接,只是抬起头,看着郑思韵,“昨晚上,她把我当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