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屏幕上打了马赛克的照片,她怎么看怎么觉着熟悉,但又不确定。
闵邯:“范某某是谁?”
翟丽媛:“听说是个挺有名的演员,感觉是假的,演员还掺和这事啊?”
闵邯蹙眉。
半晌,他带着闵佳上课去了。
他们走后不久,翟丽媛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和电视上相似度极高的人脸。
长得像,还都姓沈。
只是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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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三天前,孟辞意便得知了范予纯入狱的消息,并到监狱探望。
去之前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以确保万无一失,但当她亲眼看到穿着囚服的范予纯,还是感到不太真实。
囚服又素又丑,配不上范予纯曲眉丰颊的面庞,还是华贵的礼服更适合她。
“妈。”
“沈杬舟没对你做什么吧?”这是范予纯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没有。”
“那就好,那人是个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沈杬舟是范予纯接触过的最疯的人。
和亲爹反目成仇也就算了,还和外人联手拆自家砖瓦,不惜亏损累累也要搞垮沈正。
若非走投无路,她绝不会放任他接近她的女儿。
“可难看了,是吧?”察觉到投射而来的目光,范予纯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好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些。
“好看。”孟辞意摇摇头,顿了顿,说,“妈妈穿什么都好看。”
“快得了吧你,这儿口红都不让涂,还好看什么好看。”
“真的好看,我妈不愧是模特,什么衣服都能撑起来。”
范予纯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出眼眶。
她入狱后,孟辞意是第一个,不出意外的话也是唯一一个来看她的人。
这些年她忙于嫁入豪门,忙于喝酒奉承,忽视了孩子。
起先,孟辞意每星期都会打电话问她能不能去找她,日子久了,被各种借口回绝得多了,孟辞意就改为一个月打来一次,从不间断。
然而任凭她再怎么执着,能否能见面,完全取决于范予纯顺不顺路。
因而她们分别的时间最长达到了三年。
那三年范予纯陪沈正在美国做生意,一边照顾沈正和沈杬舟的饮食起居,一边做些零碎的活,无暇顾及远在国内的孟辞意,往后也是如此。
她总想着忙过这一阵就好了,反正来日方长,对孩子的亏欠一口气补上就好了,到头来却是两败俱伤。
“辞意,谢谢你来看妈妈。”范予纯的手掌覆在玻璃上,试图感受到许久没有感受过的温度,“也谢谢你没有怪妈妈。”
“妈,你别这么说。”孟辞意红了双眼。
“以后还来看妈妈好不好?不来也没关系,寄封信也行。”
“好,有空一定来看您。”
范予纯哽咽了。
她转了转眼珠,不让泪水流下来,悔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她真够自私的,居然把这么可爱的孩子推入虎穴。
她不配当母亲。
“马上就要去报到了吧?”
“嗯。”
“在那边别委屈了自己,生活费不够了就找你爸要,他有的是钱,别不好意思。”
“嗯。”
“大学生活很美好的,努力学习之外别忘了好好享受,多和同学去旅旅游,恋爱呢,碰到对心思的就谈,没有也不必强求,等你到社会上优秀的人多得是,不急这一时半会。”
“嗯。”
“到时间了。”管理人员例行公事,将范予纯带出接见室。
孟辞意转身,不敢回头看,生怕再次被那红红的眼圈刺痛。
时至今日,那种微微的痛感依旧伴随着她。
“辞意,我发你的那张清单看了没有?照着上面核对一下,东西就基本都带齐了。”出发前,她接到翟丽媛的电话。
“看了,都带齐了。”
“那就好,身份证还有车票也记得带,不然还得回去拿,误点了就坏了。”
“好。”
“外边路滑,你们又是袋子又是行李箱的,千万当心脚下,别滑倒了。这雨也真是的,都下了多少天了,有完没完啊。”
八月末的C市进入梅雨季。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下就是半个月,为出行增添了不少麻烦。
站在布满雨水和雾气的落地窗前,孟辞意打了个喷嚏。
每到梅雨季节,她都会患上或重或轻的感冒,去年还发了整整五天的烧。
挂了电话,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