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最高位上的那个数字,孟辞意心头一颤。
她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你妈妈愿意出这么多钱来平息这件事,形势如何,不用我多说了吧?”沈杬舟俯下身,不观察她的微表情也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股快感油然而生。
孟辞意迟迟没有开口。
他的话不能全信,她就是过于相信他,才吃了苦头。
可支票是范予纯给的,如果没发生什么大事,她不会平白无故扔出这么多钱。
“这些钱不够,别说这些钱,多少也不够。”沈杬舟将支票撕碎,“但只要你配合到位,以我的身份和地位,足够摆平事端。”
即便父子反目成仇,沈正大权已去,公司的存亡和命脉还不是掌握在他手里。
谁有罪谁无罪,决定权全在他。
孟辞意:“怎么配合?”
沈杬舟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他,“不许和闵邯在一起。”
他们学心理的,最常用的手段便是以眼睛为利刃剖析一个人的内心,了解其诉求和渴望。
毕业典礼上,闵邯上台献花,孟辞意看他的双眸干净而纯粹,即使没存续多久,也充满了对爱的憧憬。
他太懂这种眼神了。
也懂了听闻这番话后,孟辞意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意味着什么。
他曾问过她是不是喜欢闵邯,她说不是。
那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骗他?
换作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他绝不会逼她。
那段日子他想开了,她是她,邓好梦是邓好梦,他无需强行在两个不同的人之间寻找关联,何况他的梦梦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替代她。
如今两年过去,他不再纠结于过往,有了新的可以支撑他生活的希望。
他爱上了孟辞意。
不是从她身上看到了别人的影子,而是爱上了她本身。
他喜欢她纯净无瑕的双眼,笑起来时浅浅的梨涡,独属于舞者的高雅气质,就连不经意的举动也令他着迷。
意识到自己心有所属后,他恨不得立刻表明爱意。
可孟辞意还未成年,他不会对小孩下手。
于是他等啊等。
好不容易快要熬出头,却被半道截胡。
早在两个月前,他清空了公司顶层,请了策划师和装修团队来为孟辞意的生日派对做准备。
他理想中的“我喜欢你”应该是在天台上,伴随着爵士乐和城市夜景的真情流露,而非嫉妒得发狂,像承认罪行那般说出口。
这一切都是闵邯的错。
他们站在那里太过般配,像天生一对,台下的人都在为他们鼓掌欢呼,显得他格格不入。
长久以来的付出成了笑话,他想不通他怎么会比不上一个过了自主招生就不知去向的毛头小子,但他明白当下要做些什么。
他不是大公无私的人,在职场上如此,在情场上更是如此。
他不能容许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局面产生。
“我已经够大度了。”沈杬舟细细观赏着那卷而翘的睫毛,说,“除他以外谁都行,当然我也行,你沈哥我这扇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恶心。”这下孟辞意算是认清了他的真面目。
“所以你这是同意了?”
孟辞意不置可否,拎着包匆匆离去。
她前脚刚走,范予纯的电话就打来了。
沈杬舟:“喂?”
范予纯:“你提的什么条件?”
看似唐突的会面是两人合议的结果。
明知对方抱有何种心理,范予纯却仍把女儿往虎穴里推,让沈杬舟见识到了物种多样性。
沈杬舟:“放心,我哪能刁难小姑娘啊,也就是让她卖了个身。”
范予纯的音量瞬间拔高了一个度,“你他妈再说一遍!”
沈杬舟扯扯嘴角,笑不出来。
诸如此类的条件他不是没想过。
他的确已经够大度了,没以她的人身自由为代价交换,反而放走了她。
这是他有生以来做的第一笔亏本生意。
和沈正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深知平息他的怒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但若能阻止小人得利,也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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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出租车返回公寓,孟辞意敲了敲门,没人应。
无奈下,她又叫了辆车。
今明两天是周末,闵邯和闵佳都搬来孟家,以免尴尬,她暂住在何姩家。
休息室里的那一幕过后,她想去解释,却不知有没有这个必要。
他也许并不在乎,上赶着去辩解,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接近目的地时,司机大叔搭话说:“你是xx平台上那个跳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