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发冷,孟辞意按下座椅加热键。
沈杬舟立时了然, 开了暖风。
他本想带她去公司举办的庆功宴上看会儿节目, 晚上到预定的饭店美餐一顿。
照这情况,估计什么都做不成了。
“沈哥, 送我回家好不好?”孟辞意带着些歉疚地说, “下次一定陪你, 多晚都行。”
沈杬舟:“家里有人吗?”
孟辞意:“没有。”
沈杬舟:“你爸不是给你找了个后妈吗?你后妈呢?”
意识到这话略显粗鲁,他改口道:“是姓翟是吧, 翟阿姨。”
孟辞意:“去上班了。”
沈杬舟:“上班?”
孟辞意:“嗯,在我爸那帮忙。”
翟丽媛是个天生有商业头脑的人。
打印文件类的简单事务不能满足她, 在孟廷的劝阻下进了销售部门。
一个退出职场十余年的女人,从零做起, 几个月下来居然有模有样,貌似还升了经理。
沈杬舟听闻,觉得饶有趣味。
翟丽媛比范予纯聪明得多。
进到那种家庭,说是奔着过日子去的,就太扯了。
嫁入豪门只是起步,如何光明正大得到想要的东西,才是关键。
放长线钓大鱼,是正确的选择。
孟辞意:“我给王叔打的电话,怎么来的人是你?”
沈杬舟:“不想见我?”
孟辞意:“没有……”
沈杬舟:“那不就完了。”
孟辞意:“……”
车拐入陌生的路口。
觉察到不对劲,孟辞意提醒道:“沈哥,你开错了。”
沈杬舟:“没开错,去我家。”
孟辞意:“不要。”
她对沈杬舟口中的“大项目”没有概念,但想必刚刚解除高压的他需要休息。
沈杬舟:“别任性。你家连个人都没有,谁照顾你?再说了,你不想吃我做的饭?”
孟辞意:“我不想麻烦你。”
沈杬舟:“有什么麻烦的,心甘情愿就不叫麻烦。”
孟辞意不吭声。
又一次妥协。
很多次,她都想问问沈杬舟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他们那么多年没见过面了,昔日的兄妹情早已被冲淡,他做这么多,单单是为了重拾彼此之间的情谊吗?
是的话,她也要做点什么来回报他的付出才好。
沈杬舟:“梦梦。”
孟辞意:“沈哥。”
沈杬舟:“你先说。”
孟辞意:“沈哥,这周末我要去商场买衣服,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你眼光好。”
沈杬舟那么忙,应该没时间做这些没多大意义的事。
孟辞意抓住这一点来表心意。
谁知沈杬舟二话不说答应了。
随即调侃道:“难得啊,主动约我一次。”
孟辞意为自己打抱不平:“不是约过你。”
沈杬舟鼓励似的在她头上揉了两下:“保持住。”
孟辞意:“沈哥你要说什么?”
沈杬舟:“忘了。”
孟辞意:“忘了?这么快?”
沈杬舟想说他可不是干什么都快。
话没出口又咽了回去。
在小朋友面前,少开点黄腔比较好。
否则就不是情趣了。
-
生理期喝奶茶的代价是胃疼了一路。
孟辞意一万个后悔。
肠胃不同何必硬融。
进屋,沈杬舟带她去洗手间。
孟辞意借此进行了笼统的参观。
沈杬舟的公寓和范予纯家类似,都是复式的。
不同之处在于,他这很干净,中式复古装修衬得整间屋子雕梁画栋。
用雕梁画栋来形容这里并不为过。
孟辞意头一次在一个人的家里迷了路。
二楼漆黑一片,她摸索着绕了半天,死活找不到楼梯。
找不到楼梯也就算了,唯一亮着的洗手间也蒸发了似的,不给她半点光源。
怎么会有房子大到这种地步。
不要太离谱。
倏尔,身后传来吱吱的响声。
仿佛有人踩在地板上。
而后墙壁上的光影发生移动。
他们在顶楼,车灯照不进来。
孟辞意停下脚步,不寒而栗。
她胆子不小。
但眼下这种又黑又有来路不明的声音的处境,压根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颤颤巍巍地拨打沈杬舟的号码,孟辞意贴着墙蹲下。
太可怕了。
好像往前一步,就会遭遇不测。
在走廊见到缩成一团的她时,沈杬舟忍俊不禁:“我家是大了点,但还不至于和迷宫一样吧?”
孟辞意张红了脸:“别笑话我了,快把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