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根针,戳破了气球。
所有疑惑好像一瞬间得到了解答。
可他怎么能不是呢?
她年少轻狂几乎用尽了所有浪漫的方式去追逐他,热烈赤城。
为了他能忍着枯燥去听医学系的课,为了追他会一个多月都在练一首曲子,弹钢琴弹到深夜,为了追他,她甚至将零花钱把恢宏摩天大厦的顶楼买下了……而现在他却告诉她,不是他啊……
那她做的这些,算什么?
她独自难过。
她放逐自我。
那这些年,她做这些到底算什么?
谢照五指紧紧握着,咬着后槽牙死死盯着她。
“谢照?”楚北不知道她脸色怎么又冷淡下来。
……以前,谢照不是这么阴晴不定的人。
“你不是想我回家么?”
她目光灼灼盯着他,面色沉沉如水,“我一直很好奇你的信息素是什么样的?你让我闻闻,说不定我高兴就回去了。”
“……真的?”楚北纠结。
谢照完全笑不出来,定定道:“真的。”
就在楚北释放信息素时,卧室门“咯吱”一声开了。
正在尝试嗅信息素的谢照,下意识抬眼朝门口望去,就见顾宴穿着她那松松垮垮的睡衣,头发跟十几分钟前一模一样,乱糟糟的,径直走过来在她身侧坐在,搂住她的腰打了个哈欠,靠着她肩膀自然而然道:“阿照,我饿了。”
楚北:“!!!”
谢照:“!!!”
“想吃饭。”
顾宴悄悄在她腰间狠狠掐了一把,抬眸时,双眼透着慵懒和随性,嗓音软软糯糯的。
谢照疼得脸色发白,属实没想到这家伙这时候出手,不过闻不闻信息素都不重要了,她疼却又并不觉得疼,把谢照搂在怀里,看到他的那瞬间只觉得无比疲倦,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哪知道,顾宴凑上去就亲了口她唇角,直接把谢照亲愣住。
这还是……在不做时,Omega初次亲她。
谢照心底的坚冰出现一条裂痕。
顾宴摇着她的腰肢,罕见噘着嘴撒娇:“想吃饭,想吃饭……你做不做嘛……”
谢照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一会去。”
实在是,腰被掐得太疼了!动不了啊!
这家伙就不能下手轻点?不知道青没有?!
对面被忽略的楚北脑子里跟被扔了颗炸雷似的。
眼前的Omega不正是上次跟谢照出席寿宴的人?听声音,好像是骂他那个!
他……是谢照现男友?
很明显,他身上穿着Alpha的卫衣,脖颈上还残留着斑斑点点的暧昧痕迹。
楚北看他们打情骂俏脸颊瞬间青一阵红一阵,再看顾宴说什么谢照就干什么,眉头打了个死结。
看来,让谢照听话是不可能了。
眼前,就有个拦路虎。
“他谁啊?”
顾宴像是骤然发现了跟前还有个人般,往谢照腿上一坐,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挑眉道:“你就是阿照的初恋?白月光?”
这含沙射影的话,把楚北气得够呛。
他反唇相讥道:“我可不是随便的什么人。”
顾宴抓着谢照手指玩了起来,唇角微微一勾,皮笑肉不笑望向谢照,温柔似水问:“阿照,你说说,他是什么人?”
楚北抿着唇委屈巴巴看着谢照:“阿照……我……现在已经变成随便什么人了么?”
在学校那些年,她可是追着他跑!
初恋啊,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忘掉的。
“嗯,”
谢照毫不避讳楚北的视线,笑了下,眼底闪过几丝锋芒和凛冽道:“他啊,现在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或者说,比无关紧要更恶劣的……仇人。
这个人,让他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楚北直觉兜头一盆冷水洒下来,浇得透心凉。
他盯着谢照面无表情的脸,眼眶红红的,满眼控诉:“阿照,我怎么能是无关紧要的人呢?你忘了给我为我弹奏的钢琴曲么?忘了为了求婚买下的恢宏摩天大厦顶层么?忘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么?我……”
“楚先生是么?”
顾宴懒洋洋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打断他的话道:“我们家,实在没有给小三提供的纸巾。”
楚北哭得哽住了:“??!”
小、小三?!
谢照愕然朝顾宴望去,看他闲闲开口:“我家阿照本来脑子就不聪明,年少轻狂是要干些蠢事嘛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那也不是你拿出来吹嘘的资本,你为了一个无关紧要哭?难道这无关紧要的关系不是你自己选择的么?怎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哭几下,就能掩盖你想勾引我女朋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