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就这样。
入秋,周律沉带她回京。
深夜10点。
专机抵达京都。
周律沉单手抄兜,总会腾出一边牵她手腕,同时迈步下专机," 等我安排好,陪你长期待在京市。 "
沈婧手指往下,扣住男人的掌心十指紧扣,望他侧脸,答应他。
由他决定。
她和周律沉平淡无争执的感情里,在一次深夜,闹过一回别扭。
原因是周律沉接了一通电话,那边是女音,且半夜喝醉。
路过书房的沈婧,对通话具体内容知之甚少,只听到听筒传来姑娘带哭腔的声音。
" 周先生,心实在是疼得不行,这句恭喜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
" 今天在京市,无意撞见你抱着孩子进四合院,笑得那般温润优雅,周先生的好,我已经花了几年却怎么也释怀不了,心里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
断断续续地吐字。
抽泣到不成调的哭声。
伤心到不能自控。
『砰——』
沈婧慢慢地关上门。
不知道是他从哪欠的情债,孩子渐渐长大惹得对方深夜醉酒,情绪压抑不住成这样。
过往,周律沉的权欲所付,到底让多少姑娘的痴心为此圈地自囚。
倘若。
换她看到周律沉娶了别的官家小姐,又该是如何呢,是否心无波澜呢。
那几天。
大概察觉沈婧撞见。
周律沉有解释,绝对没和对方联系过,绝对没和对方说话。
饶是清楚他性子坦荡从不装,沈婧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或许。
太爱。
太在意。
被宠,而矫情。
向来懂事知大体的沪市香山周家二少奶奶,独独这份矫情,也只给周律沉。
周律沉笑着扯她回怀里," 好了,这副模样跟小姑娘有什么区别。 "
沈婧沉下眼," 那你哄。 "
宽厚温热的掌心寸寸拢紧她的腰,男人大腿困住她,肌肉遒劲有力,将她抵在楼梯扶手,低颈,吻在她红到滴血的耳垂。
那夜,周律沉挺有耐心,哄到香软塌,哄到清晨。
听他露.骨的情话。
她脸颊染上非自然的娇红。
含羞带怯。
周律沉埋在她胸前,低声而沙哑," 老婆… "撩开她湿透的发丝," 满意不满意。 "
真的是…
沈婧抬手指,摸他漆黑柔软的额发。
总是这样。
喜欢咬他,这儿咬,那儿咬。
但凡有面镜子,都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种泪眼汪汪的模样。
…
后来。
养好身体后。
沈婧真的去北极极镜了,没隐瞒自己的行踪,但没带周律沉,毕竟他开会太忙,趁他忙的时候,沈婧拿护照就坐飞机。
沈婧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想,就必须做,只要有喜欢的地方,不辞万里长途都要到目的地。
格陵兰在丹麦。
见一面所谓的天涯海角。
入目一片白雪皑皑。
沈婧望着脚边幽绿的海水,双手呵出气雾,心情还挺愉悦。
小镇灯火寥寥,她包了间宾馆。
见她孤身一人,见她出手阔绰,上来从不问价格,一笔钱直到打到宾馆老板的账号,老板十分热情大方。
妥善安排她。
算算,是她到格陵兰的第16个小时。
沈婧靠在门外和宾馆老板聊天,老板未到华夏也充满好奇。
聊得欢,她看起来十分惬意,时不时仰望上空飘落的雪花。
超大围巾托她一张清纯干净的脸,笑容那样暖,又像是在等着谁来。
等谁呢。
老板想,到底等谁呢。
后来,老板热情邀请她尝奶酒。
刚放她手里。
一辆黑色大G此时正轧过进镇的唯一一条雪路,前后跟在车队,应是护送大G赶路的保镖车。
十分高调。
车在不远处熄火停下。
『哏——』
一声摔车门的声音。
实在太熟悉某位贵公子的作风。
蓦然,沈婧低头翘唇笑。
直到老板询问," 那位先生来找你的吧,眼神一直盯着你看,他看起来十分帅气,十分生气。 "
很生气么。
左右16个小时不见面。
她又没躲,只是想来就来。
沈婧抬头看前方,就这么将赶路风尘仆仆的周律沉装进眼底里。
贵公子身姿英气傲然,浸在凉津津的风雪里。
合身版型的昂贵西服,扣子一丝不苟敞开。
保镖来不及给他撑伞,雪悄然无声覆在他矜贵的眉骨。
同样,周律沉也在看她,无声地审视,眼眸深黑几近将她看穿。
这令她想到一种动物。
食物链顶端的食肉者,北美灰狼,在包围它的猎物。
生于高山雪地,拥有矜贵优雅毛发。
一颗只食肉的狼心,攻击性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