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什么样?”
“你回自己的地方,而我就待在这里,我们两个互不相干。”
桑止挑眉,心想,做梦。
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不可能。”
言朔眉头紧锁,自认除了这场意外,从来没招惹过他:“你老跟我胡搅蛮缠什么?”
桑止大呼冤枉:“我没啊,单纯就是你这待的舒坦,再说了你不.....”
突然想起房间有监控,桑止猛的噤声,凑到男人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桑梓’。
言朔在他凑近身旁时瞬间放大瞳孔,又怕自己反应过度,强忍住想要后退的欲望。
攥住指尖,指甲来来回回的掐,泄露他此时的焦虑。
明明只是一瞬间的靠近,却好像留下深刻的印记。
言朔不自然的抖了下肩膀,耳边残留的余热湿气直接酥麻了他半边身体,喉结滚了滚,开口时声音都有些不稳:“那又怎么样?”
桑止视线落在男人一点点泛上红色的耳尖,懒懒的勾起嘴角,没想到一个无心之举还有这样的福利,心里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
附身低头,刻意换到男人另外一边耳侧,贴着轮廓,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唇瓣张合,若有似无的碰触,细语呢喃:“所以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蚱蜢。”
言朔只觉得耳廓火烧火燎的发烫,整个人僵在原地。
脑子里有短暂的空白,隐忍许久的情绪爆发在一瞬间。
不等桑止站直,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人掀翻到床上。
手肘横卧抵住喉咙,单膝提上,压在他的小腹,眼神凶狠,隐隐透着疯狂,压低声音犹如嗜血的凶兽:“桑止,我再次警告你,别随便靠近我。”
桑止毫无防备,被死死按在床上,喉结受创,引起一阵激烈的咳嗽。
“行行行!松松!松手!”
言朔冷眼看着他涨得通红的脸,心里怪异的感觉再次上涌,让他不胜其烦,懒得在与他纠缠。
“别一而再再而三触及我的底线,离我远点行不行!”
桑止没想到他那么大火气,当下有些心虚,支支吾吾:“不是,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那么生气做什么……”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好好好,你先松手。”桑止认输。
言朔不要想在敷衍了事:“你缠着我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大家互相帮助,互利互惠啊!”
他不死他能活,皆大欢喜!
“你能帮我什么?”
桑止嘴巴张了张,一时间想不出好的理由,干脆心一横,伸长脖子好像是要比谁说话声音大:“要不是你成天寻死觅活我犯得着吗!”
言朔动作一僵,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我还不是怕你又去寻死!”
死了任务完不成他还得跟着赔命!
“我死不死跟你有关系吗?”
桑止手不能动,只能扭动身体挣扎:“放开!”
言朔沉思之后,松开他站到一旁若有思索的静静打量。
桑止哼哼次次的做起来,甩了甩挡住眼睛的头发,表情严肃,盯着男人的眼神带着些谴责。
“我之前就说你不许死!你虽然答应了,但是扛不住你等下发病找死,我今个儿也跟你摊开敞亮,我哪里都不去,我就盯着你!”
闻言,言朔紧紧拧着眉头,没有吭声。
桑止看他那副德行就来火:“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到底为什么不想活了?”
就他自己而言,他的死亡,非他所愿。
如果有的选择,宁可自己打断腿,他也不会跳下去,可怕的是他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可言朔有。
疯子什么滋味他切身感受过,难以自控,难以忍受。
所有的情绪都在跟互相作对,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背道而驰。
桑止常常陷在那些幻想里,不能自拔,他翱翔天际,是快乐,是自由,是不顾一切的追求和渴望。
然而清醒之后,是成倍的痛苦和绝望。
但是那又怎样?
他咬牙忍受着分裂带来的各种痛苦,在每一次清醒的时候都无比感恩。
还好,他还活着。
只有活着才有可能被治愈的那一天,虽然那个世界的自己没有等到,可桑止仍然希望与他相似的那些人可以选择相信破茧重生是存在的。
言朔没有说话,桑止也没有催促,空气静静流淌,怪异的平和。
良久,言朔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白色的纱帘,透过缝隙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视线被分割成无数的方格。
这就是他一天的全部。
为什么不想活?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言朔回头,桑止就站在背后,保持一米的距离,不远不近,安静的等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