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问题很好，下次不要问了。”教授开了个玩笑，然后说道，“我只是教授，又不是神，灰灰一爪没动，我怎么知道它想画什么呢？”
直播画面正好给到了金色小猫，以及它面前摆放着的白纸上。
在其它崽崽几乎要把画纸填满时，灰灰却一直盯着纸张，若不是尾巴尖时不时动弹一下，真让人怀疑它是不是变成了一座小雕塑。
灰灰当然也可以学着大家的样子，随便在纸上踩一通，印下一串串脚印，再往中间划几道深色作为枝干，就能轻松完成一幅五彩缤纷的梅花图。
可不知为何，它有些抗拒那样做，总觉得那不符合它的审美。
思考许久后，灰灰终于进行了第一项操作。
它叫来了墨如辉，指指自己面前的白纸，说道：“喵喵。”
小哥哥，你在这里打个滚吧。
墨如辉：“……？”
墨如辉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家伙主动叫自己过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让自己卖个蠢？
“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墨如辉说。
“喵喵～”你在我的画纸上打个滚吧～
灰灰又重复了一遍。
墨如辉不明白小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想放过每一个缓和关系的机会。
他缓缓地倒在画纸上，眼巴巴地看向小家伙：“真的要滚吗？”
“对哒！”灰灰双爪交错，比划出滚动的样子，嘴里不断发出拟声词，“咕噜噜，咕噜噜～”
墨如辉拿灰灰没辙，强忍住在众人面前倒地翻滚的羞耻感，按照灰灰的指挥滚了好几圈，从画纸顶端一路滚到了底。
“喵喵，喵～”你起来一下，我看看～
反正脸也丢过了，墨如辉也不再多问，像只听话的小绵羊一般，灰灰说什么他都照做。
他从画纸上爬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雪白的画纸被他身上的颜料沾染，变得灰蒙蒙的，看起来死气沉沉。
灰灰对此不太满意，又“喵喵”叫道：小哥哥，你再多滚几次好不好呀？
墨如辉：“……”
“好。”
小黑猫任劳任怨，一次又一次地在画纸上翻滚。
直到他身上的颜料都脱落得差不多后，灰灰才终于叫了停。
墨如辉犹豫地起身，又等了一会儿，见灰灰没再让他返工，这才悄悄揉了揉滚到有些迷糊的脑瓜。
面对着墨如辉晕头转向换来的成果，灰灰显得非常满意。
它跑到墨如辉身边，也不介意对方身上的煤渣渣了，用鼻尖蹭了蹭对方。
灰灰：“完美喵！小哥哥，棒棒！～”
一句简单的夸奖和最轻微程度的贴贴，顿时让墨如辉头也不晕了，羞耻心也不复存在了，身上干劲满满，恨不得再滚五百圈！
“灰灰，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墨如辉挺起胸膛，“我一定都帮你做到！”
灰灰却一个转身，跑回了被染得漆黑的画纸前：“喵～”
不用啦，你去画你的吧～
“哦……”墨如辉的小身板立刻矮了一截，显得弱小又可怜。
用猫朝前，不用猫朝后……
就连幼崽的世界都如此真实了吗……
——
与此同时，整个美术班面对着漆黑纸张的特写，陷入了集体茫然。
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专业的，没理都能硬掰出三分来。很快，班级就陷入了激烈的讨论中。
“这不就是甲方爸爸最爱的五彩斑斓的黑吗？可真形象呀！”
“拒绝睁眼说瞎话，这哪里还有五彩斑斓？分明就只剩漆黑一片了！”
“将白纸一遍遍涂抹，逐渐染黑，反映出了越发严重的污染！这是一幅讽刺画，灰灰想要传递的是环保理念！”
“散了吧散了吧，小少爷就是想摆烂，你们还给它找这么多原因干什么～”
学生们各执一词，谁也不服谁。
先前提问的学生，再次将同样的问题抛给了教授：“教授，您现在能看出灰灰的创作主题了吗？”
教授瞥了这群半大小子一眼，淡淡地说：“看什么看，灰灰还是一爪没动呢，能看出什么来？”
“对呀，灰灰一直在指挥，自己还没开始画呢！”同学们这才反应过来，“可是，它为什么要指挥墨总滚来滚去呢？这样特立独行的行为，总该有个理由吧？”
“理由自然是有的，只是你们没好好观察。”教授说。
学生们被说得一阵脸红：“抱歉，是我们没看仔细，您能告诉我们答案吗？”
“当然可以。”教授慢条斯理地说，“原因很简单。”
同学们顿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教授的教导。
只听教授接着说道：“灰灰就是想要一张黑色的画纸，又懒得自己涂底色，所以找了墨总给它当工具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