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怎么会来这儿呢?”江元化看了眼张天光,“就为了来找你茬?”
某种意义上来讲,江元化猜对了。
张天光哭笑不得,抽着嘴角道:“应该没这么神经病吧。算算日子五天后就是玄门交流大会。这次的地点在龙安,由玄阳观为举办方,所以地点也就在云雾山。”
“一些小门小派和散修几日前就陆续到了,只不过他们不会往这儿走罢了。正天观作为玄门第一,一般来讲都是大会前三天才到场。”
说到这,张天光的面色古怪了起来,“等等,那他这么早来,不会真的是专门来找茬的吧?”
真的有人会这么无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云灵子亲自带着时天干下山,本想送他去医院,却被他拒绝了。云灵子也不是个惯于拉扯的人,既然他说不需要,那就不需要。
于是,云灵子陪着时天干下山后,略略站了几分钟,就扭头回山了。玄门大会在即,还有一堆事儿要忙呢!
时天干半捂着脸,阴沉地看着离去的云灵子,直到看不见他身影后这才低着头,飞快地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那巷子里有等着接应的人,带着他上了车,七拐八拐地开出城去。
城外十公里,车子开进了一个有些破败的农家小院。
时天干一进院门,甚至没来得及去洗把脸,就直直地跪了下来。
“父亲,儿子...儿子回来了。”
被他称呼为父亲的人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一身靛蓝色道袍,不似时天干身上奢华地恨不得用珠宝堆叠一般。那道袍有些破旧泛白,甚至有不少缝补过的痕迹。
男人本来闭眼盘腿而坐,听到声音后抬眸失望地看了他一眼,叹气道:“你现如今,就连张天光那小辈都比不上了吗?”
时天干面色红的几欲滴血,配合着他脸上的伤口愈发狰狞。他咬牙道:“父亲,那张天光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儿子今天的符箓全部失效自焚。他身边的人还带了只猫妖,便是那猫妖将我抓成了这般模样。”
“猫妖?”时正雅皱眉反问道。
“是的,不过是一只小猫妖,要不是儿子一时不察,断不会叫那猫妖得手。儿子下次见到他,一定剥了它的皮献与父亲。”
时天干满是怨怼之情,恨不得现在就带了人冲回云雾山,将今日羞辱他之人尽数斩杀。
时正雅见此,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叹气道:“天干,为父将你推为紫微星,是不是错了。”
本来好好的孩子,虽然有些傲气,但好歹在修炼上还是勤勉的,人也没有这么暴虐。但是现在...或许,当年那颗丹药就不该留下。
“父亲!”听到时正雅语气中的后悔与失望,时天干一下子慌了神,他用膝盖上前爬了几步,将手搭在时正雅盘起的腿上,下意识攥紧了那有些破损的道袍。
“这道袍,还是你娘去世前给我做的。”时正雅抬手,将时天干沾着血的手拉下去,而后看着道袍上的血手印苦涩道:“她做了十余件,这是最后一件。现在,被你满手的鲜血给毁了。”
“对、对不起,父亲我...”时天干慌乱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你娘生你的时候走了,你对她没什么感情也正常。”时正雅抬头望天,自顾自道:“其实以你的天资,是有些小天赋。可若说是天才,万万称不上。你趁我不查,吃了那颗丹药,我便从了你的心愿,将你捧成紫微星。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怕是害了你啊。”
“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日后一定勤学苦练,一定会成为挽救天地浩劫的紫微星!儿子绝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时天干流着泪,大声保证道。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从几年前被说是紫微星后,周围到处都是别人的吹捧。这些吹捧不光吹飘了他的精神与意志,连带着他的身体都开始放纵起来。
时正雅不住的叹气,半响才有气无力地开口道:“下个月,是你大哥儿子的满月酒。有空,为父带你去看看吧。”
他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哀伤与老态。时天干不解地抬头,不能理解为什么父亲会提到那个甘愿成为一个普通人的“耻辱”大哥。但是他并不敢直接问出来,只能低声应下。
“是,父亲。”
云雾山上倒是难得那么热闹,不过江元化他们住的那个院子里却是一派严肃寂静的气氛。
“明天就是玄门交流大会了。你还没感知道那个道士和鬼母的气息吗?”云灵子目光严肃地看向旺财。
张天光也跟着狐疑地盯着旺财,“你不会是不行吧,只是想骗道子的血喝?”
“怎么可能!”旺财一下子就炸了,“喵一定能感觉到,现在感觉不到那只能说明没有嘛,那喵能有什么办法。说不定是他压根儿没来龙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