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而复生,心境自然大不一样。见到靖王爷的进来,戴天突然很想喊了一声:“父王”。可惜周围的人太多了,他不能冒然喊。只能朝着靖王爷笑,心里默道:父亲,我很好,我没事。
也可能是父子连心吧,戴天感受到靖王爷霎那间的惊喜。他坐在桌旁,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
正待说话,又被匆匆赶来的人打断了,顿时很不悦,眼睛咪了起来,冷冷的盯着来者。
第40章 所到之处皆燃起了雄雄...
装玉菩萨的镖车是被人从地下挖出来的,被淤泥埋住了。巧的也是被上次那老农挖出来的,他寻思着恩人好像就是为了这个打的架,所以特意推到官府来给恩人。
一进衙内,立刻被众人持刀包围,吓的老农腿都软了,哆嗦说:“小的挖出了镖车,特意送过来。”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镖车的重要性,各自亮出兵器,守在镖车两旁,紧紧盯着另一边的一举一动。
镖师们反而被晾在一旁,不敢过来插手了。
靖王爷跟李玉染几乎同时到达。让众人在门口守着,郁任重进屋开镖车。
郁任重当着靖王爷,郑王府世子的面,打开了镖车,把里面的布料层层打开,这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玉玺,再次展现在李承印眼里,他已十多年没见过了。
他拿起玉玺细细打量:“再过两个月就是当今圣上的生辰,可以把此物做为贺礼呈上去。”
李玉染哪能反对,堆起笑容,紧紧盯着李承印一举一动:“六叔说的对,皇上看到此物,必定龙心大悦。”仿佛先前与戴天的打斗是一场误会。
李承印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又把玉玺放回镖车里:“郁总镖头,那还是辛苦你家镖师,把这玉玺送到京城。我和世子护镖。”
大气不敢出的郁任重一呆,偷偷望了一眼世子,可惜世子只看玉玺不看他。
“怎么,你不愿意送?”
“愿意愿意,小民愿意。”郁任重连忙回答。大着胆子问:“敢问是送到京城哪里?”
“靖王府!”
......
李玉染阴着脸回了住所,气的把桌子掀了。随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通通跪倒在地。
“郁任重呢?”
“在外面候着。”
“叫他滚进来。”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李玉染的心情极度恶劣。
郁任重兢兢战战的进了房间,没等世子开口,自己就先跪地了,“世子饶命.....”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饶命?你是不是只会说这一句!”李玉染冷笑一声:“那谁饶我的命?是你还是皇上,还是靖王爷?”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李玉染余怒未消,操起一个杯子就朝郁任重头上重重砸去,鲜血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模糊了眼睛。
郁任重不敢擦。
“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想尽办法在路上给靖王爷制造麻烦,拖延他回京的时间。我会派高手去暗杀,一定要把玉玺抢回来。”
“若是这玉玺没抢回来,你们这群人都准备死吧。你全家陪你一起死,包括你那两个还没出生的娃。”冰冷的语句从李玉染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像一颗颗毒药,通过耳朵塞进了他的肚子。
“若你是能把他们杀死,自然功大于过了。”李玉染蹲在郁任重面前,笑的是阴冷又嘲讽。
郁任重浑浑噩噩的从世子那里出来。早已等在外面的马镖师,焦急的迎了上来,却见总镖头两眼发直失魂落魄,头上还在滴血;血滴滑过脸庞,滑向衣服,偶尔几滴落在地上,一路延伸过来。
“总镖头总镖头。”马镖师大吃一惊,赶紧拿出伤药想给他包扎。进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就成这样了。
郁任重摆摆手,不要包扎;要他先回去,他想自己单独呆一会。
同样是初春,玉山关这边明显要更冷些。郁任重形影孤零的在街上走着,他已经不是二十前喜欢出风头的莽撞小年轻了。
二十多年前,他凭着一股出生牛犊不怕虎,我行我素,干了不少蠢事,件件都足以株连九族。当时不觉得怎么,现在岁数渐大,家庭美满,却突然发现现状只是镜中花,很容易就会被打碎,却已无法脱身下船了。
他晃悠悠的走到河边,河水印出他的倒影,憔悴不堪,头上的伤口分外扎眼。
人人都说他精明,镖局在他手上蒸蒸日上,可谁又知道背后他的煎熬。
郁任重盯着水里的倒影,哈哈惨笑几声,正欲跳下去。远远跟在身后的马镖师发现不对,赶紧冲上来,把他拦腰抱住。旁边有人见了,惊呼一声,也赶紧来帮忙。
在大家的呼唤中,郁任重渐渐清醒过来,见此,长叹一声“罢了”。他定定神,朝身边各人致谢,众人见他没事,也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