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两人现在估计是真的以为您出事儿了,可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呢!”
“明德, 你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
仙帝淡然抬眸, 一身金缕映月华服更显神清气正,那深不见底的眸中满是泰然自若。
明德仙君好一阵气滞, 手里的棋子直接扔回了棋盒, 着实是一点下棋的雅兴都没有了,幽怨道:
“仙帝, 您还怪我沉不住气?我知道您信得过危朝安和司砚南,这两位不论是心性还是实力,都的确可靠,但您也不能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拉他们入局啊,这若是行错一步,弄不好就是满盘皆输啊!
魔族此次躁动虽说不比四百年前声势浩大,但这些人的心都是黑的,阴损得很,实力不足,就开始搞些歪门邪道。
您让我假装与魔族来往,配合魔族暗中害您,借机揪出仙界的内鬼,这都没问题。
可危朝安体内可是有圣物啊,这若出了岔子,三界恐将再起灾祸啊。”
“明德,冷静点,不是还有玄霜仙尊在呢吗,不会有事的。”
仙帝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不出半点担忧。
明德仙君无奈扶额:“我就知道,您当初放任司砚南下界寻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可我记得这两人之前可是有传闻说是死对头来着,您当初怎么就笃定这司砚南一定会护着危朝安呢?”
“眼神。”
仙帝故弄玄虚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
“这年轻人啊,有些打打闹闹很正常,谁还没个年轻气盛不服气的时候呢?但这眼神深处隐藏的情绪是不会骗人的,他们两个啊,彼此欣赏还来不及。
当年凭他们两个的本事,若是真的相看两厌,哪里会容忍对方多次挑衅,早就惩治了去。”
明德仙君对此表示不理解,正要说些什么,就被仙帝抬手打断: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你应该也明白,如今的仙界,早就不是当初的仙界了,那场大战之后,死了太多人,如今剩下的这些人当中,又能找出几个像危朝安那般心性的?
圣物太重要了,也有太多人觊觎,存放在哪里都是隐患,在没有找到妥善处置的办法前,危朝安是最适合保管圣物的人选,只有他,才不会被圣物所迷惑,也唯有他,不会动了妄念。”
“可您就不怕他以后知晓了真相,恨您吗?危朝安心系三界众生不错,他甘愿为三界和平付出生命也不假,可这不是我们一定要拉他入局的理由,他不欠仙界什么。”
明德仙君眼底划过些许不忍。
危朝安是被迫承载这份重担的,若是他知道,圣物是早在他年幼时就被仙帝封进他体内的,会怎么想?
当初仙帝的确没有预料到危朝安会自爆仙灵,可后来仙帝也知晓危朝安没死,就在凡间。
之所以没有寻他回来,也是因为圣物在凡间要比在仙界或魔族都安全得多,因为唯有凡界,是仙魔两族不可打破三界约定,随意踏足的地方,唯有这样,才能阻挡那些觊觎圣物的视线,让那些人有所顾虑,有所忌惮。
可这些,没人告诉过危朝安,也没人问过他想不想,愿不愿意……
“那就让他恨我吧,待此事了结,我会尽全力弥补他。”
仙帝嘴角笑意敛去,指间棋子无声碎裂,深不可测的眼中满是压抑和隐忍。
明德仙君没再接话,他虽知仙帝此举无奈,三界与一人,仙帝总要做出抉择,可不是所有亏欠,都能弥补得了的。
况且,以危朝安的现状,恐怕也未必等得到弥补……
……
另一边,危朝安整个人周身都萦绕着低迷的气息,心底却燃着一股邪火。
要不是怕坏了计划,他真的很想撬开幽篁的脑子看一看,这人这种间歇性犯蠢的脑子是怎么当上魔族左护法的?
玄若海当年任用这么个人,真的没觉得有问题吗?
明明可以顺顺当当赶回魔界的事儿,幽篁偏偏选了一条最容易被埋伏的路,真不知道该说他艺高人大胆,还是脑子被门夹。
这不白白耽误时间吗!!
偏偏这拦路的人危朝安一点印象都没有,总之不像是司砚南安排过来的制造混乱的人。
“现在让开,本座可以留你一命。”
幽篁没有将危朝安放下,单手持着长.枪,目光阴狠地盯着那个不知死活拦路的家伙。
“你这恶人,把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