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幽篁面对全力以赴的司砚南根本不敢掉以轻心,全神贯注之下没能注意到危朝安的小动作。
等他反应过来发现时,就看到手臂上已经有巴掌大小的面积沾染上了些许微小的颗粒。
“司砚南!回来!”危朝安大喊一声。
司砚南闻声蹙眉,按照他的本意是不会这么轻易收手的,可危朝安在叫他,思忖片刻,到底还是收剑退了回去。
危朝安不动声色给司砚南使了个眼色,随后看向幽篁,玩味道:
“怎么?左护法该不会连自己族人研制出的东西都不认得了吧?”
“想诈我?”
幽篁不为所动,看上去十分镇定地负手而立:“你若取了魔蛊,必然免不了接触,不可能毫无反应。”
“是吗?”
危朝安咂咂嘴,缓缓掀开袖子伸出了左手,那上面带着天蚕丝手套,可隔绝一切外物。
“!!”
幽篁眼神明显变了,背后的手不自觉攥紧。
几乎是下意识抬起手臂看了一眼,只见那上面的魔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不似作假。
“现在可信我说的了?”
熟悉的话语,危朝安原封不动奉还。
一旁的司砚南心中暗笑,配合道:“幽篁,你我今日就算是再打下去也分不出胜负,可你身上这魔蛊若是再不想办法祛除,怕是这左护法的位置就要换人了吧?魔蛊的效力,你应当比我们清楚。”
“……”
幽篁目光阴鸷,显然不甘心就此罢休。
可就是这犹豫的功夫,手臂上的魔蛊已然蔓延了大半。
这下幽篁再不敢托大,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匆匆离去,只留下一句:“只会耍些小伎俩可保不住圣物,无妄仙尊,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咳……”
危朝安难耐轻咳,看着幽篁离开的方向眸光冷然。
司砚南一句话都没说走了过来,手掌贴上危朝安的心口就要给他输送灵力。
可危朝安却突然抓住了司砚南的手,蹙眉摇了摇头。
司砚南心中微苦,艰难开口道:“你不会真信了他的话吧?真以为我是为了那所谓的圣物?”
危朝安很是无语地白了司砚南一眼:“我眼不瞎,心不盲,是非善恶还是分得清的。”
见司砚南脸色稍有缓和,危朝安继续道:
“魔蛊是假的,诓他的,我怎么可能把那种东西从里面带出来?
我灵力不稳,伪造的魔蛊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幽篁就会发现自己上当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儿。”
“好,先去哪儿?”
司砚南没有半点质疑,匆匆在这附近留下了玄霜印记,并快速隐去,日后若魔族在这附近再有任何动作,他都能第一时间得知。
“随便找个安全地方吧,你看着来。”
危朝安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规划后边的路了。
司砚南看出危朝安的疲累难受,示意对方可以靠着自己,说道:
“我知道有个地方还算是隐蔽,那里的植物有些特殊,能助我们隐藏气息,但有些荒凉,要不先去那儿休整一下再说?”
“好,走吧。”
危朝安点点头,一点儿没客气把手搭在了司砚南的肩上,甚至都没问那是个什么地方,在哪。
司砚南心底划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暖意。
其实刚才幽篁挑拨离间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担心过危朝安会怀疑他。
毕竟,他们从前的关系的确称不上要好。
可危朝安不但没有怀疑他,现在还这般不设防。
“怎么了?是刚才伤到了没法动用灵力吗?”
危朝安见司砚南半天没动,语气顿时染上了几分担忧,再不走的话恐怕幽篁就要折回来了。
可这话落在司砚南耳中,便是对他的担忧,心中暖意更甚,开口的声音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没事,抓紧我,我现在带你过去。”
“好。”
危朝安没多想,搭在司砚南肩膀上的手顺势下滑落在了对方的腰上,用力一揽。
“?!”
司砚南瞬间浑身紧绷,狐疑地看向危朝安。
“嗯?”
危朝安一脸茫然,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司砚南喉结微动,他若是说出来恐怕会显得很奇怪吧?危朝安看上去如此坦荡,似乎根本就没往尴尬的方面想。
应该是他想多了。
司砚南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带着危朝安前往记忆中那个隐蔽的地方。
只是,在司砚南没看见的时候,危朝安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揽在腰间的手指,轻微摩挲了一下,乍一看,似乎只是不经意的触碰……
……
溪水河畔,流水潺潺,圆润的鹅卵石滩蜿蜒连接翠绿的草地,视线前移向上看去,便是一座矮山,草木茂盛,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