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危矣(25)

司砚南一向不爱说丧气话,想了想说道:

“你既然不想欠我人情,那就帮我种一池子雪莹花吧,就在雪月亭旁边的池子里种,凭你的手艺,一定可以。”

“……”危朝安面色古怪,说道:“司砚南,你莫不是在寻我的乐子?你那雪月亭终年落雪,池水虽未冻结,却仍是极寒之水,你要在那池子里种花?”

“雪莹花并非寻常花种,越是极寒之地,越是开的娇艳,我那雪月亭最适合不过。”

司砚南对危朝安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了,知道若是不说个明白,定个期限,危朝安定然觉得是在耍他,于是又加了一句道:

“等雪莹花盛开,你这人情,就算还了。”

危朝安听了蹙眉,不解道:“司砚南,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想以此拖延我离开仙界吗?”

司砚南被戳破心思也不在意,直接承认了下来:“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肯定不愿在仙界久留,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我虽帮你除了伏安,但难保会不会有下一个伏安,仙界之人你应该也不敢轻信吧?所以,你现在去哪都不安全,留在我这养伤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再加上,你想还清人情,然后与我两不相干,对吧?所以,如果你不想欠我的情,那就帮我种花吧。

但这不是一个敷衍的筹码,这是我的一个愿望,也是我母亲的愿望,我母亲的遗愿便是再看一次雪莹花,但我没能种出来,你若是真帮我完成了,足以抵消你欠我的人情。”

危朝安听了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没错,他一开始的确觉得,种花什么的,像极了可怜他,随随便便提出的,为了让他心安的借口。

但他很清楚,司砚南的母亲对于司砚南意味着什么,那几乎是司砚南唯一的逆鳞,司砚南绝不可能拿母亲的事情谈笑。

而且……司砚南方才说到雪莹花时眼底透出的遗憾,无比真挚,做不了假。

“花种给我。”

危朝安语气淡淡,朝着司砚南伸出了手,算是答应了司砚南的这个提议。

司砚南把一个绣工精致的小袋子放在了危朝安的手上,在危朝安要拿走时反手按了一下,说道:

“不急,等你伤好些再去,别枉费了纪潇潇的一番心意,人家可是损耗了不少救的你。”

危朝安点点头:“嗯,我有分寸。”

司砚南见此也就没多说什么,危朝安这人一向说话算话,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对了,还有个事我得和你说一下。”

司砚南突然想起了伏安的事,于是一五一十地把伏安的死,以及伏安说过的那些话,告诉了危朝安。

危朝安听了之后没什么情绪起伏,只是嗯了一声,说道:

“我原本以为他只是因为当年刑罚台之事来寻仇的,现在看来,远不止于此啊。”

司砚南沉思片刻,说道:

“我虽然给了伏安致命一击,但伏安最后是死于魔种侵蚀,我担心……暗中操控魔种的魔族,已经盯上你很久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及时,偏偏在伏安就要告诉我那个地方的时候,堵住伏安的嘴?”

危朝安不置可否,但看上去也没有多少担心,甚至还有些走神。

司砚南见了皱眉道:“说正事呢,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啊?没……我就是有些累。”

危朝安歉意地笑了笑,他这会儿说话明显不似方才那般轻松,有些有气无力的。

“累了就休息,这事儿晚点再说也成。”

司砚南暗道自己太心急了,危朝安刚受了这么重的伤,刚才肯定是在他面前硬撑着不愿示弱,他还拉着人说东说西的,连忙让危朝安歇息。

“我去偏殿吧,总不能占了你的地方,你也伤了,好好养伤。”

危朝安被司砚南救了命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先前没意识也就罢了,现在清醒了哪里还好意思占着人家的卧榻。

“行了,跟我还客气上了,我可不像你,那么热衷于赶我走,歇着吧,我都是皮外伤,没那么娇气,我去偏殿,等换药的时候我会叫你。”

司砚南一副‘我强壮着呢’的架势,说完就不由分说地离开了,顺便还带上了门。

殿内,危朝安沉默着看着司砚南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凭着气息感应,应当是已经去了偏殿。

可刚刚还说着累了的危朝安,却没有在司砚南走后歇息,而是脱了繁重又显眼的外袍,只留下内里纯白的长衫,又蒙了面,然后便悄悄出了门,隐匿气息,悄悄往无妄殿的方向去了。

只是,危朝安才走不久,司砚南就从偏殿走了出来。

“就知道你不会老实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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