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有天道碎片的加成,他的气息隐匿功夫,普天之下,无人能敌。只要他想隐藏,那么此刻即使是修真界第一人的寂弦圣尊亲自过来,也没办法发现他的踪迹。
于是,纪弦就这么一路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
到了那里,纪弦才发现,整座山头上,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一片,只有之前去过的那个地方仍旧是灯火通明。
好嘛,完全不用费力找了,他们肯定在那!
纪弦悄悄靠近,却发现窗户上被人施了法术,根本没办法看到屋内情况。纪弦眉头一皱,顿时疑心更重,觉得他们肯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如果只是普通制药炼丹,用得着捂得这么严实吗!
这下,纪弦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搞清楚,谢知尘这段时间拼命忙的,到底是什么!
他悄悄化出一缕神识,溜进屋内。结果一进屋,就看到了让他心惊胆颤的一幕。
谢知尘躺在一张矮榻上,双目紧闭,面无血色,整个人悄无声息。
而他的身上被人割开了许多伤口,正迅速向外淌血。那些血液一流出来,就立刻被一只玉瓶收集起来。
然而更让纪弦目眦尽裂的是,那个禾柳正割开谢知尘的手腕,从他的手臂上抽!筋!剥!骨!
纪弦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更何况是发生在他最亲近的谢知尘身上。
他霎时心神俱震,那一缕神识陡然回体,也让他遭到了一点反噬。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谢知尘如今正遭受的痛苦!
他的心慌意乱也导致隐息之术出了纰漏,而这短短几息的气息紊乱,马上就被屋里的人察觉到。
“谁在外面!”
一道凌厉的掌风瞬间劈斩过来,纪弦找顿时清醒过来,闪身躲过。回头再看自己之前站的地方,那扇号称金石不破的刚雷木门,此刻已经被那道掌风击得七零八碎了。
然而纪弦只看了一眼,就迅速趁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飞身跃进了屋内,直奔谢知尘而去。
到了近前,纪弦才发现,谢知尘的状况比他之前看到的更惨烈。
他的手上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新鲜的,也有已经扭曲愈合的旧疤。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和谢知尘朝夕相处。这个他从小护到大的孩子,不说身娇肉贵,却也绝对没有受过半分伤害!
可如今他们才到了这里多久?有半个月吗?谢知尘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体无完肤,伤痕累累,性命垂危!
纪弦一边手忙脚乱地用灵力为谢知尘疗伤,一边满心恨意地怒视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我们师徒俩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
如果可以,纪弦简直恨不得马上就过去以牙还牙,让禾柳也尝尝谢知尘受过的痛苦。
可是不行,比起报复,现在更重要的,是谢知尘的命!
禾柳看到是他,反而收起了攻击,反而是一脸无趣地悠悠然坐下了。
“呵呵,折磨?谁说我是在折磨他?”
纪弦恨得咬牙切齿:“你做的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休想抵赖!”
“哦,你说这些伤啊——”禾柳恍然大悟一般,靠着椅背托着下颌说:“我不过是拿我该拿的报酬而已,这怎么能说是折磨呢?”
末了,他顿了顿,玩味地看向纪弦:“你该不会……不知道我们的交易吧?”
纪弦浑身一震:“……交易?”
他从没有听过谢知尘提起过什么交易,难道谢知尘真的有事瞒着他?可是,是什么样的交易,才会让谢知尘连命都不要了?
“我不信,他难道会拿自己的性命做交易吗!”
禾柳似乎感觉烦了,直接扔过来一瓶丹药:“喂他服下。至于交易,就等他醒过来问他吧。”
对于他扔过来的丹药,纪弦连碰都不想碰:“谁知道你拿出来的是什么?莫不是想杀人灭口?我绝对不会如你所愿!”
禾柳嗤笑一声:“我要杀人,还需要用药吗?用不用随你。只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用灵力修补筋脉的话,一时半会儿恐怕是补不好的。当然如果你不在意,多花些时间就是,只是即便修补好了,他的修为也早就流逝干净了。”
“修为尽失,根骨有损,他这辈子恐怕就只能当个英年早逝的病秧子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正好扎在了纪弦心头。的确如他所说,他为谢知尘输了这么久灵力,对于谢知尘伤势的帮助却是微乎其微,最多也只是吊住他一条命罢了。
谢知尘的身体现在就像一个巨大的漏斗,因为筋脉碎裂,即使再多的灵力输进去,也是立刻流失,根本无法为他自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