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和尚上去问她,可问话她也不答,有时候用沙哑的嗓音回一句简短的话。“我在等人。”
院中,扣门声响起。门刚打开,张少星哇一声冒出来,“猜猜我带谁来了?”
沈昩脸上没有表情,静静看着他。
张少星起身,身后是程亮,他手里紧攥着那个风笛。抬眼看向沈昩,眼神里胆怯了不少。“我想知道,这风笛的事,能查出什么邪祟来吗?”
而如今敌在暗,他们在明。虽说这风笛被下了邪术,也只能借着这么点消息来寻找当初的黑衣人。
他们曾与那人交手,那人功力不凡是真。
正午,时浅将这些事一一同程亮解释。转而,他撑着脑袋淡然道:“还有啊,你的身世什么的,也别听寺庙里的和尚说的那么邪乎。只是你的母亲出于什么事,不得已才将你带到清修寺来的。”
闻声,程亮着急道:“你……你知道我的身世?那你可知我母亲在哪儿?”
时浅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
程亮也不便追问下去。
天上的云遮了太阳,虽是下午,没了那么烈的阳光。
时浅与沈昩并肩而行,步于院中。沈昩开口道:“对于程亮的事,你当真是算出来的?”
时浅笑了声,“我可没那本事,清修寺前头总是坐着一个老婆婆,谁闲的没事总是在这里坐着。于是套了两句话,果真是程亮的生母。”
沈昩道:“那为何不直接告诉程亮,让她母子二人相认?”
时浅回答:“当初他母亲将他放在清修寺,定然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老去了,整日坐在清修寺门口也不会上前相认,定然有难言之隐吧。更何况,程亮这小子性子也急,到时候盲目将这事说出来,怕会惹出事来。”
此话也在理,沈昩颔首,并未说话。
安静之余,时浅抿了抿唇瓣,道:“昩昩,我恐怕要离开一段时间。”
沈昩:“你去哪儿?”
时浅脸色有些踌躇,转而挤出个笑来。“回冥界一趟,最近乱的事太多,总不能都堆给我姑姑和我爷爷,到时候事情处理妥当,我回抓紧回来找你们的。”
沈昩淡然,“哦。”
又是一阵安静,想必以前,时浅安静了不少。
待走到清修寺门口,时浅挤出个笑,尤为灿烂。“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要走,不过刚刚跨出门槛,后面突然传来的声音。
沈昩:“……我等你回来。”
时浅木然,停住没再走。目光辗转,豁然转身,快步奔向沈昩,将人紧紧抱着。
抱了许久才松开,脸上的笑意不散。“我会尽快回来的。”
许久,他抿了抿唇瓣,眼中笑意更深。“亲一下行吗?”
沈昩:“……”
沈昩:“滚蛋。”
一朵刚盛开的花瞬间败下来,“哦,好吧。”
傍晚,又出了些阳光,是夕阳。天边火烧云,沈昩和张少星趁着稍明些离开了清修寺。
这里多山丘沟壑,没走一会儿天就黑了。张少星得盯着路,一刻不能放松。就这样,一路上他还被绊了不少回。
他拧巴着脸道:“为何偏偏晚上出来,这黑灯瞎火的,瞧这路,怎么走啊?走什么啊?”
沈昩走在前头,听这人一路唠唠叨叨。趁那人片刻安静,他淡然道:“我劝你小点声,不远处有一座乱葬岗,若是唤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咱俩都得死在这儿。”
闻声,他赶紧捂紧了嘴。快步跑到沈昩身边,探头小声问道:“真的?真的有吗?”
沈昩一本正经,“我骗你干嘛。”
张少星信了,一路没说话。
走累了他们就地歇着,天冷,就生了堆火烤着。这天本就越来越寒了,尤其是晚上,冻得人睡不着。
沈昩将一旁收集的一堆小木柴往里扔,找不到什么粗壮的木干,于是都是些细小树枝。
张少星冷,靠着火近了些,嘴里牙齿不停打哆嗦。“冷……冷死了。”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沈昩,脸色平淡如水。张少星不禁蹙眉,“你不冷吗?”
“还行。”沈昩接着往里扔柴火。
安静之中,张少星又道:“你和时浅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沈昩扔柴火的动作慢了些,抬眼瞥他一眼。“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好无聊啊,你也不说话。这深更半夜的,我还害怕哩。”
沈昩不语,周围只有风声和残叶被吹落摇晃的声音。尔时还有柴火燃烧发出的迸裂火星的声音。
张少星干脆也不勉强沈昩了,躺下看着满天繁星,又突然道:“我想家了。不知道我爹我娘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沈昩:“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执意跟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