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武器不行,那就直接肉-搏,二方缠斗许久,时浅一脚将厉鬼踩在地上。厉鬼不服,在他脚下发出难听刺耳的叫声。
时浅用了力踩下去,一只眼睛幽幽泛着红光,冷声道:“狗东西。”
而厉鬼狡猾,竟化作白烟挣脱出来。待时浅回头,突然一股巨力打在眼侧,正好打着颧骨那处。
他疼得退了几步,再睁眼便是一只厉鬼张大了嘴凶恶地冲他而来。忽而一把剑飞来,将厉鬼的身体刺穿,厉鬼化作白烟。
它在墙角聚形,一双白色的眼睛盯着沈昩,而后竟化作白烟彻底没了影子。
好在沈昩及时赶来,他快步到时浅旁,问道:“怎么样?”
说着,伸手将他捂着半边脸的手给拽下。却看见他眼下颧骨那处好大一块血印子,想必是被打的太狠,冒出血来。
没一会儿这伤势就肿了不少。
屋里,沈昩拿了药膏。先用湿布条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他疼,嘶了声。沈昩动作也就轻了些。
时浅盯着沈昩,挪眼却突然看见张少星在一边站着,他蹙眉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张少星狐疑,“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
“周涌身上刚除了鬼,你去看看,他现在很虚弱。”
张少星却扭捏,“我不敢。”
时浅:“好好一个大活人在那儿有什么不敢的?你最好快去,若是人一会儿醒了要水喝没人给端,他现在可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若是死在了床上,那就算你的。”
一听这话,张少星瞪大了眼睛,“我……这……”
看他二人也得都忙着,自己也无奈,只能憋着离开,去照顾周涌。
忽而,时浅又觉得脸上刺痛,嘶了一声,脸也不自觉退了些。
沈昩看着他,道:“我下手又重了?”
时浅忍着疼摇摇头。
没办法,沈昩又凑近了他不少,拿着湿布小心擦拭血迹。
而专注之时,时浅的眼睛盯着沈昩脸上移不开,出了神,喃喃道:“其实,受点伤还挺好的。”
闻声,沈昩停了动作,拧着眉看他道:“怎么,要不我再给你补两拳?”
时浅只笑不语。
没一会儿给他往伤处抹了药,沈昩起身收拾了残局,一边又道:“那那只厉鬼,之后要抓吗?”
时浅褪了些笑意,道:“如今厉鬼不厉鬼的另当别说,现在重要的是,这白城里有人养小鬼。”
沈昩对此有些了解,“你怎么确定?”
“那鬼不怕我,不是来自冥界的。是魔气修炼后被人关了起来,变异驯化而来,想必那人也是个懂些邪术的人。之前你们人界养小鬼的,只有专门学邪术的魔宗而已。”
想到这里,沈昩不免又想起了之前在街上那群人的谈话。当年百君山所要对抗的,便就是这魔宗。
时浅又道:“想必养这鬼的人也是个高手,这周涌定格在二十岁的容貌,如今已经五十岁了。说明这鬼附身已经有三十年之久,三十年只附身一个人,定是有人指使的。”
沈昩道:“这周涌不过一个普通人,家境不优越,也没认识什么奇人,为何要害他?”
时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现在我担心的是,既然那人有养小鬼的本事,那就说明他不仅养了这么一只。至于刚才逃走的厉鬼,定然会回到之前被驯养的地方,它也是被操控的。”
自古以来,养小鬼这种邪术,无论在人界还是冥界都是最大的禁忌。
这邪术是世间至邪之术,稍有不慎,定要酿成大祸的。而这被驯养的小鬼,自小被魔鬼般驯养折磨,若是其驯养人在还好,若是一旦失控,逮人就杀,毫无理智,是谁都不好阻止它发狂的。
进了隔壁的屋子,张少星坐在床边一手撑着脑袋盯着榻上熟睡的老人。直到听闻后面有声响,他才扭头看去,见他二人来了,赶紧起身。“他怎么还不醒啊?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时浅看着榻上熟睡的人,“他刚刚与那厉鬼分离,身子定然受不住。”
张少星道:“那就这么等着他醒?”
时浅耸肩,“不然呢?”
于是他们在这里待到晚上,是张少星听到一阵咳嗽声才着急过来了。他快步跑了过来,见这老人家咳得厉害,又赶紧折回去倒了水给人端来。
“周公子……哦不,周老爷,来喝水。”
周涌接过,苍老无力的声音道了声:“多谢”。
他将空杯子又递还给了张少星,倚在床边,虽咳嗽了不少声,可这脸上尽是惬意和轻松。
张少星好奇道:“长命百岁的滋味是不是特别爽快?”
周涌扭头看他年少气盛,笑着摇摇头。“哪里爽快了,我还高兴我能结束于人世,早日归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