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正忙着擦脸上的血,闻声抬头。“嗯?这不是我的血。”
“你右肩上。”
时浅这才扭头看一眼,漫不经心道:“哦,可能是被鳞片刮了下,没事儿。”
话音刚落,他突然一愣,看向沈昩,脸上笑容灿烂,两眼发光。“你关心我啊?”
沈昩压下眉,将视线移开,淡然冷声道:“你想多了。”
时浅脸上笑容不散,“下次我一定小心,不让你担心。”
沈昩扯了扯嘴角,脸色难看极了。
黑龙已死,天边红云消散。时浅望向天际,伸出满是血的手抓住沈昩的手腕,“走,我们冲出幻境。”
不过片刻,沈昩眼前一黑,意识回笼时,先是听到耳边小狗哼哼唧唧的声音。随后,他拧了拧眉,这才睁开眼。
一旁的包子见他醒,扑上来又叫又舔的。
沈昩做起身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包子才安静,吐着舌头的蹲坐在他身边。
时浅看着如此温馨的场面,一时也不忍打扰,实际上也插不上什么话。转而看了看天,已经深夜。“这么一顿折腾也累了吧,你先歇会儿吧。”
沈昩眼神波澜,却未语。
想必他一会儿又是要盘坐着抱着他的那把剑睡了,想到这里,时浅又道:“有我在呢,别担心。”
沈昩苦笑两声,翻身背着他便躺下了。
过了许久,时浅走神,等回过神”,沈昩已经睡着了。这么折腾许久,也是累极了。
冥界。
一间大堂,正中央摆着一座巨大金像,是佛祖的金像。这大堂胜比天庭金銮殿,这佛像身形也毫不吝啬,甚为巨大。
佛祖普爱众生,一手伸出,一手竖立于胸前。
站在佛像前的是一个小老头,佝偻着身躯,留着长长的白胡子,白色的眉毛几乎垂到嘴边。身后背着一个大龟壳。鬼神公双手合十,弯身虔诚而拜。
“老头,与其拜佛祖还不如多拜拜我。”
闻声,鬼神公抬头,突然瞪大了眼睛。一个红衣少年竟如此不羁躺倚在佛祖金像伸出的那只手上,好不惬意!
鬼神公气得脸上褶皱都在发颤,嚷道:“臭小子!你还不赶紧给我滚下来!”
说着,手里变出长拐杖就要过去打他。
时浅见状不妙,赶紧翻身落地躲着。“你孙如今被封了五成功力,可受不住你打。”
鬼神公两手摁在拐杖一端,另一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臭小子死性不改,被罚这么重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时浅赔笑嘻嘻两声,瞧他怒气消一点才试探着靠近。“那我能怎么办?跑到天界门口大哭一场如何啊。”
鬼神公也不愿与他纠缠多说什么,虽是表面怪罪,可还是道:“到人界如何?可还适应?”
时浅坐在佛像贡台前的一处台阶上,想了想道:“适应嘛……还好吧。”
鬼神公哼一声,“好还回来?对了,护法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
一说到这里时浅就撇了嘴,抱怨道:“天界那司命说罚就罚,直接把我们给扔到人界了,就散了呗。还封我五成功力,那我不是更难找回生死簿嘛。”
鬼神公:“那怪谁?谁让你把生死簿给整丢的,难不难也在你,反正你别想逃脱。这次护法也被你害得流落人界,你还是先想想到时候怎么和护法解释吧。”
时浅听着觉得委屈,“那也不能说是我弄丢啊,本来就放在那地方,以前都没事,怎么就突然消失了,这分明有人偷的嘛。”
“对啊,所以让你去抓人啊。谁让你是冥王呢?怎么不让别人去?啊?”
时浅无言以对。沉默半晌,时浅眨眨眼,一手撑着下颚淡淡道:“我在人界……认识了一个人。”
鬼神公:“哦?交了新朋友?”
时浅干咳了声,捂了捂嘴,说话的声音也听着糊了些。“也……也不能说是朋友。”
鬼神公眼睛眯着,看向时浅飘忽不定的眼神,霎时就明白了。“怎么?是遇上了心仪之人?”
时浅眼神飘着,还未落定,不语。
鬼神公叹口气,突然语重心长道:“你啊,既然去了人界,就少惹事。你第一次去人界,很多事情还不懂,凡事都还不懂,可不能乱来。”
时浅不解,歪头道:“凡人而已,有什么是我不懂的。”
鬼神公:“凡人与神魔不同,甚至更少。他们一生平凡,不过百载。他们没有神魔的法力,也没有神魔的长寿。他们有生老病死,七情六欲。于人而言,神魔总有奇力。所以,对于凡人定要谨慎,他们会害怕。”
时浅听着,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鬼神公又秒变严肃,又指着时浅谆谆教诲。“你呀,要记得你去人界干什么的。既到了人界,就别老是惹麻烦,那里可不是你家。还有啊,你要是再不抓紧努力上进点,到时候还得不到护法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