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昩:“黄毛白眼鬼……你见过吗?”
时浅想了想,反而道:“我在冥界见过不少怪异的鬼,你这么说,我还确实不知是谁。”
话毕,他抬头看向沈昩。“你之前害怕的那只鬼,便是黄毛白眼鬼?”
沈昩:“那只鬼,自我出生时便一直跟着我,甩也甩不掉。”
沈昩想着,出神之际,望外头天色太晚,窗外明月正亮。
时浅使力将沈昩给拽来,那人一个不经意便坐在了他腿上,着实一惊。
时浅揽腰人抱得更紧,脑袋埋进他的胸膛。“今夜月色好美,我们一同赏月。”
沈昩无话可说,任凭他如此抱着。
发生了这事,涂山岳打算快些带成湘回青丘的想法定然泡汤了。如今檀修身负重伤,成湘自然也脱不开身。
屋里,阳光照进来。
檀修靠坐在榻上,望着外头阳光正暖,脸色差了不少。
时浅端了杯水过去,“前辈,伤恢复得还好吗?”
“嗯。”檀修接过了水,喝下两口才润了润嗓子。
时浅想到什么,端着胳膊不满道:“现如今生死簿都找回来好久了,天界怎么还不把那一半的法力给解开啊。”
檀修抿了抿唇间的水珠,吹了吹其中热气,淡然道:“天界说,给你长长记性。”
时浅心中梗塞心疼,“还长记性呢,罚我几回了都,快被罚成凡人了,还罚。”
“天界下了令,遵守就好了。你也知道,和天界对着干,只有吃苦头憋闷屈的下场。”
时浅不语,如今不用檀修多说,天界的手段他已经见识个□□成了。
“前辈,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关于罗喉计都的事?”
闻声,要喝水的檀修突然停了动作,抬眼看他,一脸的肃然。“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想再了解了解,我姑姑他们虽然和我说过,但也是一知半解的。”
闻声,檀修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叹口气道:“罗喉计都,是许久之前的冥王了。当时三界未分,妖魔作乱于世,是整个天界的眼中钉,肉中刺。当时的冥界,处处搞破坏,三番五次挑起战争,战火不断,民不聊生。
“后来也是经过许久的努力,当时的天帝拼了一半的修为才将罗喉计都压在了冥界之下,如今也就是十八净牢之下。当时的天帝,也就是现在的天门元帝。三界重分,为了防止先前的祸害再次发生,自此历代冥王都是由神仙来管的。”
时浅认真听着,问道:“那个罗喉计都,当真有传说中那么恐怖?”
“那些传言有真有假,也不可全信。但有一点,罗喉计都破天灭天道,欲称霸三界。此事是真的。”
他话音刚落,时浅忽而觉得心中想法可怕,可还是看着檀修说了出来。“那您说,这次冥界发生的乱子,会不会是他搞的鬼?”
时浅盯着檀修的脸色,檀修向来是个中规中矩的人,万一自己说错的话,想必也免不了一顿说教。
而檀修却道:“我也怀疑过。也曾和鬼神官说过此事,十八净牢的白骨将军咬定封印没有问题。总之这种种,实在是怪。好在最后生死簿回来了,这些怪事若是天界管了还好,若是不管,我们也一定要彻查到底。”
时浅颔首,“好。”
夜色呼啸,阴风阵阵。
“戌时一更,天干夜燥,小心火烛。”
话音刚落,当的一声鼓声回荡在幽深的深巷里,久久不散。
打更人边走边喊,忽而一只小飞虫飞来,不偏不倚飞进了打更人的鼻孔里。觉察鼻子里头痒痒的,打更人拱了拱鼻子,忽而阿嚏一声打了个打喷嚏。
天也冷,他手也冷僵了,揉着发红的鼻头,发僵的手指甚至不好打弯。
本就心烦,忽而吹来一阵冷风,他浑身打了个哆嗦,骂道:“他娘的这么冷还有虫子,命真大。”
手实在冷得没法握挂灯的长杆,他就走到路旁,放下烛灯,伸手烤了烤。这一烤,莫名的温暖从手心涌到全身,直冲头顶。
舒坦。
待时间长了,他约摸着也快到了换班了时候。起身跺跺脚,免得脚麻。俯首提起烛灯来,哼着歌走在深巷里。
忽而,余光却发现了不对劲。
眼珠子往下转,这红色的烛火竟成了蓝色。打更人浑身一僵,站着不动了。他瞪大了眼睛瞅着,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
民间的都知道,这蓝色的火,是鬼火啊。
打更人缩回了脖子,颤颤巍巍四周巡视,边转身边拜道:“各位神仙,这……冤有头债有主的,我这来这儿打了这么久的更了,爷爷们要是需要,改日我给各位烧些纸钱。我这深更半夜的,都不容易,神仙们别开这种玩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