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算话,可不准再跑了!”
成湘无奈颔首道:“不跑不跑。”
涂山岳抿了抿唇,心中纠结,可盯着涂山成湘看了两眼,还是选择信他这么一回。
竹林之中,一群黑衣人手中魔气化作长刀,将檀修团团围着。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一群黑衣人哼哼冷笑,发出的声音沙哑低沉。“等你死了,自会有分晓。”
黑衣人乘风而来,檀修肃然,将手中法杖狠狠锤地,当的一声,发散的弧度冲击将周围的魔气震开。高明的黑衣人翻身而过,一把长刀刺了过来。
手中法杖千斤重,檀修挥动自如。行云流水,掌中带风。踏风而起,法杖作剑。
缠斗之时,所到之处掀起狂风,将竹叶吹得满天飞舞。
黑衣人被法杖锤向了肚子,吐出一大口黑血,不偏不倚落在了竹竿上,被戳穿了血肉,当场化作黑气消散。
他们人数众多,见檀修不好对付。一群人合力做法,献祭血阵。地上一圈的阵法发着血光,檀修竟被镇在其中,不得动弹。
他脸色骤变,这是……血魂领的招数?!
阵法边缘围着一圈的黑衣人,他们朝着檀修伸出手来,每人手中飞出一条红线来,将檀修紧紧缠住。
傀儡术。
檀修成了他们手中的牵线木偶,竹竿被削成利器。被风托在空中,檀修被紧紧捆绑,成了一个大字。竹竿疾风而来,朝他飞去。
一捆的长杆刺入血肉,鲜血淋漓,刺透了他的身躯。
竹竿其中空洞,呈筒状,血液从其中裂缝渗入,从洞口流出,滴滴答答。
看天有异象,待众人纷纷赶来。
静谧竹林之中,地上枯叶被风卷起。檀修被红线捆绑吊在空中,依旧是个大字。
血液滴答滴答落地,染红了一地的竹叶。
“道长!”成湘心脏停了半拍,乘风而去,割断了红线。空中吊着的人才终于掉了下来,成湘扶着他的身躯而下。
如此惨状,他不敢多看。
沈昩四周巡视,处处都是打斗的迹象,想必那场打斗异常激烈。前头一排的竹竿都被切断,又看向檀修身上的竹竿,他心中自然有了定论。
正想着,竹林远处突然冒出个身影来,虽然远,可沈昩一眼就能认出来。
黄毛白眼鬼。
“该死!”沈昩咬牙,抬脚就追了上去。
见沈昩跑进了竹林深处,时浅回头又看了看檀修,如今被涂山兄弟照料,他才扭身去追沈昩。
沈昩愈跑,那影子越近。待他跑到一处空地,鬼影竟没了。
他咬牙愤愤冲着天喊道:“有本事你出来啊!能耐你就滚出来!滚出来啊!”
空中却传来一句淡然,夹杂着诡异的笑声。“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话音刚落,沈昩愤恨之际,忽而察觉背后来了人,反手刚挥了一掌便被人抓紧了手腕。
时浅见他脸色极差,询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又看见他了。”
不必多问这个“他”是谁,时浅心里也有了定数。“我也好奇,这家伙究竟是谁,到底他要做什么。”
屋中,扔进盆里的血布瞬间将一盆的清水染红,没一会儿又扔进来一条血布。
成湘伸手给檀修把脉,这手却止不住颤抖。他屏了口呼吸,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涂山前辈。”时浅沈昩二人一回来,就着急进了屋。“檀修前辈怎么样了?”
成湘眼角还有没干的泪痕,怔怔道:“他的脉搏微弱,我不知道……”
“前辈,您别难过了。檀修前辈他会没事的。”沈昩看着榻上脸色苍白,没了一点血色的人,莫名拧起了眉。
这地方本就僻静,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涂山岳本在安静之中走了段路,忽而就听得前头又吵又嚷的。
一群盗贼凶神恶煞,手里握着大刀,反倒将两个衣衫褴褛的穷人逼在角落,伸手要钱。
两个穷人看着像是一对夫妻,畏畏缩缩道:“这几位爷,我们真的没钱啊。我们是来逃难的,白城出了事,我们剩下的这么一点点盘缠可是我们的救命钱啊。”
“我管你命不命的,拿来!”一个强盗把妇人身上仅背着的包袱给硬扯了下来,残忍扯开,里头掉出一串铜板来,约摸五十个铜板。
两夫妻身上没了别的包袱,可想而知这五十个铜板便是他们的全部了。
另一个强盗扯着嘴角厉声道:“他娘的,这么穷啊!”
第一个强盗气了,拿起刀要砍人。
这会儿突然冒出声冷笑来,“要芝麻去找芝麻,要西瓜去找西瓜,这芝麻里挑西瓜是什么道理?”
闻声,强盗寻声望去,竟是个红白衣袍的家伙抱着胳膊傲然看着他们,脸上尽是冷嘲热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