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隅没反应过来:“什么?”
“咱们断了吧。”
迷蒙的夜色模糊了江隅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侧身去讨好地吻沈潋初的耳垂,有些埋怨似的:“潋潋别吓我。”
明明刚刚还亲密无间。
耳侧有些痒,沈潋初往后退一点,感觉到腰间的酸软,软绵绵地捶了江隅一拳,语气懒懒的:“我要订婚了。”仿佛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房间安静了许久,才响起一个低哑的嗓音:“订婚?”
好像呼吸被剥夺了,他骤然握紧沈潋初的手腕,翻身压在沈潋初的上方,昏暗的夜灯照过来,他这张平日里冰冷到不近人情的脸,此刻竟然有些凶意。
沈潋初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觉得有趣,欣赏够了这幅模样,才大发慈悲地戳一戳江隅的鼻尖,丝毫没有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嗯,就在几天后,你若想过来……”
江隅的手撑在沈潋初的脸旁,紧紧攥着,青筋暴起,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个个,在冰凉的晚风中,期盼沈潋初开开窗的夜里,他像是秋日的枯叶,渐渐失去生机,被人放弃,接着忘记。
心空洞得可怕,像有刀在凌迟。
他望进沈潋初的眼睛里,接着昏暗的光,看见了那双,美丽的浅灰色的眸子,清亮的,无情的,好似有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但是没有他,没有他一点点的影子。
无边的绝望又淹没了他,他只是想要陪在潋潋身边而已,从未奢求过一丝一毫别的东西,为什么,这样简单的愿望,都做不到呢?
剎那间几百上千种阴暗的方法从他的脑海里闪过。
江隅将嗓子里的血腥味压下去,轻轻收拢手臂,将沈潋初抱进怀里,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放轻了动作,用侧脸碰了碰沈潋初的下巴尖。
说话都是那么困难,江隅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样,潋潋把我藏起来。”
“什么?”沈潋初还以为对方要打他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副模样。
这句话说出来,江隅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心底有什么束缚着的东西,终于挣脱了,他的嘴角挽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是沈潋初最喜欢的那个模样,眼底的温柔像是一摊醇香的酒。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遇见沈潋初之后,他身上仅存的那么一小截傲骨,也由自己亲手,一寸一寸敲碎了。
他低头去舔吻潋潋的耳垂,侧脸,慢慢滑到喉结,自下而上,抬头看他:“我可以藏得好好的,不让他发现。”
“我可以躲起来,悄悄的,潋潋喜欢的时候,我就出现。”
生怕沈潋初不同意,又连忙讨好,江隅的态度,像是对待初春最后一片薄薄的雪,似乎语气再重一点,雪就会化掉。
他在计算自己的优势,他知道沈潋初并不缺钱,更不缺权,沈潋初感兴趣的,或许只有他这副差强人意的身体和……感情上的征服欲吧。
“他和你是商业联姻,不一定会陪着你玩。”
“但是我可以。”
江隅牵起沈潋初的手,轻轻拨动一下自己颈间为今晚准备的金属铃铛:“潋潋想怎样玩都可以。”
只要能留在潋潋身边。
哪怕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也甘之如饴。
在他卑微请求的目光里,沈潋初迟疑地,勾住了他的项圈,他在想:若这个游戏是真的,那么为了好感度付出这么多,能得到什么?
总不可能,真的只是为了后来的一点征服感吧。
沈潋初凑在那人耳边,轻声回应:“那可不能……给我造成困扰哦。”
仿佛真的是这个人卑微请求,他才勉强同意。
沈潋初搬去和叶柏同居了。
是一套市中心的复式,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叶柏公司的人最近觉得他们的叶总心情好到不行——公司的形势并不是很好,接连丢了好几个单子,听说是叶总得罪了什么人,最近整个公司都很紧张。
这就很奇怪,让人好奇他是得到了什么,才显得公司的困难并不让人失落。
从一些蛛丝马迹看来,他们觉得叶总多半是找女朋友了,而且对方的控制欲很强,叶总在无间和下班都要准时回家,若是实在回不去,也要打电话道歉。
说起这个,秘书部的小谭曾无意间听到叶总因为临时会议回不了家而跟对方讨饶,语气之宠溺,笑容之浓厚,简直颠覆了叶总以往的形象。
那可是叶总哎,私生活干净到发指,除了工作只有工作的创业青年。
想不到叶总竟然是个妻管严,真是昏了头了。
后来渐渐有人问起,叶总也是非常维护自家爱人。
有人递烟:“对不起,家里人不喜欢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