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必须得回徐家。
但是…
徐思远偏头看向沈颂,眉眼微弯,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故意说道:“你以为我要拿你做实验吗?”
看见沈颂诧异的表情,徐思远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要和我一起去吗?我一个人可能应付不来。”
半晌,沈颂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徐思远靠着沈颂,白色的短发笼罩在暖色调的灯光下,窗外的月光如银河般倾泻而下,零星的光影被窗棱切割,隔绝了片刻的温暖。
徐思远听见自己的声音,对沈颂不自觉用哄小孩的语调,说:“在等等吧。”
等我们的地位平等的时候。
“塔特尔的判决结果出来了。”沈颂突然转了话题,和他聊起正事:“时间定在下周五,要去看一下吗?”
塔特尔属于这场犯罪的“主犯”,判决结果在公布的下一秒就挂上了星际头条,徐思远自然也是知道的。
徐思远想了想,垂下眼,抿唇思考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沈颂,轻声道:“去吧,至少也一起共事了这么久。”
第38章
翻墙
深冬的风形如一把看不见的刺刀,深深的划在骨子里。风雪卷起灰尘,在这灰蒙蒙的天空下更添了几分压抑的氛围。
远处鳞次栉比的城市,在满天弥漫的灰尘只得窥见一个轮廓。
徐思远站在城墙之上,半晌,从远处的城市剪影上收回目光。沈颂站在他身旁,举着一把黑色的伞,替他挡了挡落雪。
“这雪下不了多久了。”徐思远轻声道。
零星的雪花飘落在他的肩头,在黑色大衣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白色的发丝被吹起,徐思远微眯了眯眼,朝远方看去。
咯吱———
徐思远回头,向下望去。
金属大门自两边推开,穿着深蓝色军装的士兵站在两侧,整装以待。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
风雪吹起了遮住他双眼的白丝带,塔特尔不像其他狱卒穿着囚服,他穿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白衬衫,两鬓黑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神色平静得仿佛要去参加某个讲座。
徐思远目光一动不动,就一直注视双着他走到刑场中央。
他从未如此深刻地感觉到,这个冬天是多么的寒冷。好像结了冰的潭,沉厚的冰层下暗流涌动,后来,冰面出现了裂痕,像生命的树根向四周蔓延,生长。
最后破碎,掀起一场命运的海啸。
行刑的士兵给枪上好膛,对准了犯人的心脏。
生命的最后一秒,塔特尔突然抬头。
他望向徐思远的方向,透过一层白色丝带,慢慢扬起了一个笑容。
雪停了,洁白的雪地中央,婉如盛开了一朵诡谲艳丽的花,鲜红婉延着,在冰天雪地的画幕上描绘出,栩栩如生的花枝。
沈颂安静地将他拢进怀抱里,默默地观望着这场停歇的雪景
高墙下
“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比尔德站在诺里斯身边,低头看向轮椅上的诺里斯,语气温和:“看完了,走吧。”
诺里斯没理他,反而被不远处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不远处的一颗老树,看上去年代悠久,刚刚,它的树枝承受不住覆雪,断落在树旁的雪地里。
诺里斯盯着看了一会儿,就听见比尔德笑了一下:“枯木逢春,冬天也快过完了。”
诺里斯淡淡地收回目光,操控着轮椅转身离开。
枯木会逢春吗?
不,枯木只会折断在深冬最厚的积雪下,悄然无声地等待新枝代替它。
.
“发烧了。”沈颂面无表情的说。
徐思远撑着桌沿,眼前一片晃悠,只感觉到沈颂的声音忽远忽近,语气虚弱还不忘正事:“走吧,去徐宅。”
徐思远为了在徐立面前演得更像一点,真的一服药给自己喝病了。
沈颂略带一丝狐疑,诚实发问:“你真的能走进徐家的大门吗?”
徐思远:……不要说实话
最后,还是沈颂一路送他回了徐宅。
透过车窗玻璃,耀眼的暖阳有些刺痛了双眼,徐思远皱了皱眉,将自己挪到了阴影处。大脑一片混乱中还不忘质疑自己。
徐立不会真带医生给他全身检查吧?
果不其然,徐思远被沈颂扶进门,一抬头,就看见徐立坐在客厅中央,两边站着好几个白大褂,神色凝重的齐刷刷的看向他。
徐思远:“呃……”这是怎么了?感觉他是什么将死之人。
没等他反应过来,徐立就一脸严肃的冲他招手道:“过来。”
徐思远顿了顿,转头对沈颂温和一笑,低声道:“你先去忙吧,我自己能应付。”
沈颂看了他一眼,刚准备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