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徐思远径直走向沈颂院子。
吱呀——
院子里,窗边,房间里,没见着一个人影,没有一丝人气。
推开卧房的门,徐思远偏头便注意到了床上睡过人的痕迹。
日光偏移到榻上,冷风过堂,发出瑟瑟的声音。
徐思远沉默着,上前抚平被褥,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他转头看了一周房间陈设,忽而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怎么走得这么急?”
侍卫在门口等着,见徐思远一人出来,下意识问:“沈颂呢?”
徐思远看了他一眼,平淡的回道:“他回家了。”
“走吧,时间不早了。”
流云缓动,夕阳西下,余晖渐渐退却,橘红的余晖铺满大地,给雪地森林都镀上了一层暖光的光晕。
一眼望去,树林小道上,只有车轱辘碾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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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寅时,夜色沉寂,皓月随云流动,忽明忽暗,沉寂的夜空下暗流涌动,街巷人烟稀少,此时寒意未散,整个都城笼罩在春寒之下。
也有无数势力蠢蠢欲动。
“报——”
话音未落,小兵的被头颅生生砍下,血溅当场。
佞臣的身后是无数士兵,一个个如地狱的恶鬼,奸邪的大笑着。
“给我杀!”
一时间,宫殿尽数明亮,火光冲天。
养心殿内,梁祁看着那一片片燃起的火光,听着外头渐近的打斗声,绝望地闭了闭眼。
嘭!
奸臣带着溅血的刀杀了进来,看见他的狼狈模样,得意大笑道:“梁祁!没想到吧!当初放我一马,没想到有今日吧哈哈哈哈哈!”
梁祁撑着桌角的手,骨节泛白,看着他扭曲的笑容,怒极反笑,一字一顿道:“是啊,早知道就听徐思远的。”
“以、绝、后、患、”
提到徐思远,奸臣立马变得愤怒,大吼道:“他我也不会放过!不过……”他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朝他举起了刀。
梁祁闭上了眼睛
“当然不会让他去死,毕竟徐学士的皮囊可是当代一绝啊!”
“是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梁祁不可置信的睁开眼。
面前的奸臣,头颅被射穿,箭矢从眉心穿过,裹着刺骨的寒风。身躯晃动了一下,直直地倒了下去。
梁祁视线移到门口。
徐思远就站在殿堂外,白色圆领袍上沾了鲜血,手中持弓,神色淡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月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要与之融合,朦胧的像一道虚影,不甚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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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十一年春,佞臣造反,虞州知府与镇北大将军及时救驾。升徐随为副相。
大梁十二年,徐随自请被贬至尚书令。
大梁十四年,徐随因不当政论,被贬至大理寺卿。
大梁十五年,徐随因万寿节误食御膳,论其有功,被贬至虞州知府。
月明星稀,距京城千里外。
林中寂静幽深,蜿蜒曲折的小路与夜色相接。
马车一路颠簸了半月,离虞州仅剩两日的行程。
一只苍白的手从帘后伸出,给押送的士兵吓了一跳。
他强撑起身子,靠在门沿,青丝如瀑般垂下肩头,车内烛光印着他的身形格外清瘦,但那双桃花眼看人时又分外风流。
士兵看着他愣住了。
徐思远虚弱的笑了,对他好声商量道:“实在是受不住舟车劳顿咳咳…要不就休息一下吧?”
毕竟这位的身子可是出了名的差。
士兵想了想,答应道:“行,休息4个时辰。明早再赶路。”
山野间寂静万分,一丝风都没有。树木静止,虫鸣消隐,一轮圆圆的月亮,透过云层照进侧窗内。
夜深人静,徐思远挑帘看了一眼阴森的树林,恍惚间,沈思远似乎才想起来已经六个月没喝药了。
“咳咳……”
胸口越来越闷,进气越来越少。徐思远坐在马车内,意识模糊间还不禁有些感慨。
他竟然死在被贬的路程上。
顿了顿,徐思远从一旁摸索出一个檀木盒子,昏暗的天光下,那玉石仍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徐思远的指间轻抚过锁身,苍白的弯了弯唇。
黎明将至,深深的无力感包围着他,沈思远安然阖眼。
大梁最年轻的翰林学士,死于二十四岁春末。
大梁十五年春末,徐随病逝于虞州途中,先帝悲痛,追封敬宁,举国服丧三日,禁烟花…
功名半册,故人长辞。
……
“喂!这是沈家那小孩吧?”
“哟!可不是?消失了几个月!”
沈颂艰难的睁开眼,只见自己正倒在地上,周围都是13区的建筑。
正四处张望,突然摸到怀里的东西,低头一看,是画册,画在那人的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