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上的吃食拜月娘,她再摆张小几在一旁,就地盘坐下去,面前就摆放了满满一盆的蟹,放两份蘸酱,跟一壶白酒,边剥蟹边吃,兼赏月,人生一大快事。
顾冉津津有味吃着,不时拿蟹肉投喂就蹲在自己脚边、同样也在有滋有味地吃着猫食的大橘。
大橘吃着碗里的,念着顾冉投喂的,不时还用圆滴滴的眼珠子去瞅供桌上鱼样的饼子。
闽地的月团,其中一种,叫鲤鱼饼,一般有两种形状。
一种是跟传统月团一般,圆圆的,但在饼面上印上鲤鱼图案,另外一种是做成两条鲤鱼并在一起的形状。
这种鲤鱼饼中间可以串上红绳,由长辈送给晚辈,意寓着龙门易跳好成材。
她买回来的鲤鱼饼,外形就是两条鲤鱼的。
好看,也好吃。
难怪大橘蠢蠢的以为这是平时她吃的鱼,不时地就要觊觎几分。
但顾冉是不会喂大橘吃的。
今日份量的鲤鱼饼,是要全归她的。
大不了明日开始给大橘晒些小鱼干,而后拿绳子串着给它戴围脖,让它随时能吃就是了。
秋色渐浓,等大橘的伤势完全恢复,走路不再一撅一拐时,时间已经到了九月初。
天气依然燥热,风里却已经明显带着层层的凉意了。
即便闽地处于炎热地带,但进入秋末,温度还是不可避免的降低下来。
只是别地,如原主记忆里的京城,当下应该是换上厚实的秋装薄裘了,但闽地的大多数老百姓,依然穿着夏衣,或有不抗冻的,才穿薄薄的秋衣。
受气候影响,顾冉卖烧仙草的营生开始减少下来。
毕竟是主打一个消暑解渴的冷冻饮子,能维持到现在,也已经很了不起了。
其实烧仙草除了冰冻来卖,也可以热卖的。
就是不方便。
一来要将烧仙草热卖,那就得另外多准备一个炉子,许多炭,她倒是可以将炉子跟炭放到工作间带到县城,但带的东西多了,码头这般多人,眼线混杂,万一被人瞧出破绽,她难以解释。
二来,原本从夏溪村到县城就路途遥远,若是天气冷将下来,冒着大寒天跑县城卖烧仙草这般折腾,顾冉不太愿意。
所以估计得找别的营生了。
顾冉心里头这般打算的时候,见到了一旁营生跟她相反,越来越火热的粥摊。
原本夏日里喝粥的人就不少,天气凉起来后,过往行商就更愿意喝一碗热粥了,温热的茶饮不好带,粥便宜,特别是素粥,一碗也就两文钱,所以权当买来当热水喝也成,一碗稀粥下肚就暖和和的,可以预测天气越冷,喝粥的人反倒会越来越多。
难怪经营粥摊的何大叔夫妇能在码头做这么许多年。
瞧见粥摊生意这般好,顾冉慕了,而后想到了何大婶几次跟自己表露的打听烧仙草日收银子的事。
特别是每次她进山或者是休摊,再恢复出摊后,何大婶总是用惋惜的口吻跟她说,若是这烧仙草能卖上一天儿,那能多赚多少钱银呐?
只是那时候顾冉心里头不甚在意。
因为首先她就不想整整一天都出摊,把自己搞得累死累活的,其次就是冷卖烧仙草得用不少冰。
闽地这边,冰是比别处都稀罕的贵价物,她每日卖烧仙草的冰是十号空间格里头取的,没有成本资费,但旁人不知道,若她天天这么卖,若是有人多问一句,冰打哪儿来的?她怎么解释呢?
而那时候,虽然何大婶眼馋烧仙草能赚比他们卖粥更多的钱银,隐隐有想跟顾冉合伙的意思,但想想冰块的价钱,还是作罢了。
但热卖烧仙草,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所以这日收摊后,顾冉没有急着走,而是在粥摊歇息了一会儿,叫了一碗热粥。
“哟,顾二娘这是来帮衬咱家的生意呢?”何大婶大惊小怪。
“没错,看这么多人都来吃何大婶你家的粥,就知道你们家的粥好喝了,我肯定要捧场的。”
顾冉叫了一份海鲜粥。
何大叔很快就给她端了上来。
粥确实熬得不错,绵绵稠稠的,虽然里头放的海鲜,也就是码头一文钱一捧的小虾小鱼,可甜美得很,鲜味十足。
看来何家夫妇熬粥确实有一手,喝完粥后,顾冉也没含糊,直接就跟何大婶提要不要合伙卖烧仙草的事?
“……”
何大婶好大一个懵然挂在脸上。
其实她早看上烧仙草的营生了,只是顾虑重重,不敢提,如今顾二娘主动过来说这事,未免让人又惊又喜,但转念想到如今天气渐冷,这烧仙草的营生怕是没夏日里头那般做得开,何大婶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