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谢石砚深深的看着他,黑沉的眼眸中燃着烈焰一般的情绪。
来之前的灼灼燃烧的火气和不满仿佛被那団黑焰吞噬了一样, 林宴心中的胆气骤降。
他脸色微变,下意识的后退, 心中甚至隐隐有些后悔今天的前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走了!”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就是离开这里……
“你不是说我在针对林氏吗?”
仿佛松针揉碎于冰雪的凛冽冷香越来越近, 最终浸染到林宴周围的空气中。
伸手覆盖在他握住门把手的手上, 谢石砚的语气不疾不徐, “你现在离开,林氏撑不过两个月就会破产。”
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气息于身影影之下, 林宴抿了抿唇, 努力挣扎着想将手抽出,却没能挣来。
谢石砚的手反而是更收紧了几分。
林宴恨恨的抬眼看着他,眼底带着怒色和厌烦,“你手段还是那么卑鄙!”
卑鄙吗?
如果可以, 他难道不想好好相处吗?
他也曾从清晨就开始满心期待和他的相见同游;
他也曾得意满的向他展示自己所能, 捧上一颗真心;
他也有暗自揣测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努力克制着自己去靠近……
可是林宴并不爱那颗心……
他的眼里也从来没有谢石砚这个人……
所以,卑鄙又如何呢?
忽略掉心中的涩然,谢石砚面色冷漠而平淡,“这也是和你学的。”
“毕竟, 林氏将我赶到Y国的手段, 也很优秀。”
谢石砚很早就知道,世界本质是遵循着丛林法则的, 人类社会,不过是披上一层更加礼貌光鲜的三六九等的外衣罢了。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得到自己想要……
当他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摁头驱逐出境时,这个想法更加深刻了。
他想要的人,需要足够的权势才能得到,也需要足够漂亮的金笼才能关的住。
听出他话中讽刺的意味,林宴语气不渝,“是你先威胁我的,我爸只是送你去国外读书,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是吗?”谢石砚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那大概是我想错了遇到的那几场围追堵截的械斗吧。”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林宴反而生出了几分不安,忍不住回忆林父那段时间的态度来。
“所以,想好了吗?”察觉到他的走神,谢石砚眸色暗沉,出声提醒道,“是乖乖留在这儿,还是等林氏破产?”
“笑话,我当然要走!”回过神,林宴冷笑一声,出其不意的狠狠怼了谢石砚一肘,趁着他吃痛收手,立刻用力压动把手就要开门。
“你说破产就破产,有本事你弄啊!就算是破产我爸也不会同意卖儿子的。”
他气势十足的喊道,心中涌起自己马上解放的喜悦。
然后,在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奋力压下门把手,却死活拉不开门,林宴眼底的喜色消失殆尽。
“门是从外面锁上的。”谢石砚放下摁在自己腰侧的手,淡淡的说道。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的想想过给林宴选择。
察觉到他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一些,但还未来得及细想,林宴就几乎被他的回答气笑了,“那你让我选什么?逗我玩儿?”
“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谢石砚微微垂眸,伸手抬起林宴的下巴端倪了片刻后,在他的怒视中提及另一个选择,“你不在乎林氏破产,林董也不会为了利益卖儿子……”
“那你这个儿子也不在乎林董的身体的吗?”
“有看过你父亲最新的身体检查报告吗?”
林宴眼露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及这个。
“没看过的话,我这里也有一份。”谢石砚的声音低沉,仿佛琴弦拨动的旋律,但话中的含义却让人心惊至极,“他的病在全球都属于稀有案例,得治愈的人屈指可数,放任发展的话,最多只能撑两三年的功夫。”
“你胡……”既怀疑谢石砚在骗他,又担心那报告是真的,林宴心中揪起,下意识的反驳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自己拿报告去问。”
林宴反映迅速的答道,“那你把门打开我去问!”
谢石砚却是八风不动,“你也可以拿着报告照片在信息或者电话里问。”
“你就没想过放我出去!”林宴咬牙,谢石砚的行径让他想起猫捉老鼠时,不急着吃反而慢慢戏弄的恶劣,“非法拘禁是犯法的,我能报警抓你!”
“如果自愿就不算是非法了。”并未直接回应林宴的指控,谢石砚看向他的目光仿佛一张织的密不透风的网,只等将自己的猎物吞噬殆尽。